晏灵玉惊了下,不由睁开眼睛,看在远处身姿挺拔的男人。
江庭北复而挽弓,目不斜视:"殿下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吧。"
今日她回宫便心有郁郁,眉目不展,半是央求半是命令地要他射箭给她取乐,没过一会儿,人就歪在圈椅里点脑袋。
算着日子,当是月信之期,这才这般困乏。
晏灵玉起身缓步到他跟前,侍立在旁的小宦当即举着托盘上前,她慢慢拿了其中的护腕戴在手上,声调恹恹:"我才不,你教我吧。"
还有几分不清醒。
江庭北见她护腕没扣紧,不由皱了皱眉,倒也没说话。
晏灵玉夺过他手中的弓箭,学着他的样子搭箭,姿势实在不标准,里里外外透着不当回事儿的闲适,这这般模样便如军营里混不吝的刺儿头兵痞子。
是他最看不惯的那一类人,不由抓过她的手,重新扣紧护腕:"殿下若是要臣来教,那便要听臣的。"
晏灵玉被拽得身形微晃,腕上显出一圈红痕,带着困意的眼眸沁出水光:"你轻些。"
江庭北不再言语,动作却轻了些,纵使如此也是一贯的冷冽,一板一眼地捏着她的肩膀纠正姿势,便如训练军士一般。
他自觉自己待她比待兵营里的将士好了不少,晏灵玉却仍是不满,男人身形高大,自己完全被覆住。
两人相对而立,他面色冷肃,唇抿成一条直线,抬手拿起托盘中的长箭轻轻打在她的腰际臂膀,活像训兵似的。
这般的没意思,晏绥宁忽地甩了长弓丢在地上:"罢了,我不想练了,你退下吧。"原是想哄哄他的,到弄得自己满肚子火气。
江庭北不知她有闹什么脾气。
罢了,还是小孩子,这般想着,他软了声道:"公主保重身体,臣告退。"
是自己要他走的,可他竟这般顺从,晏灵玉忽而委屈起来,连日积郁便如山洪爆发,小腹又难受起来,不由面色惨白,蹲身在地,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地上,哭得压抑而克制。
江庭北迈出的脚步顿住,不由转身,看着小姑娘蹲地抱膝,似绸乌发延至地上,肩膀微颤,瞳孔骤缩。
不由俯身将人抱起,他以为她又像上次一般腹痛难忍。
可晏灵玉难过却不是单单为此,落入热烫稳健的怀抱仿佛凫溺之人抓住了可以救命的横桅,跃出水面觅得几缕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