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狠心的。
胥松满头大汗,咬着牙恨恨看向门窗上渐渐消失的身影,利剑一般的眸光投向蜷缩在地上哭泣的流萤。
他轻轻抬手捏住她纤细的脖颈儿,口中吐出的话凉薄至斯:"你自找的..."
郁热的夜、淋漓的汗水和女子压抑难捱的呻、吟。
沈之瑜披着单薄的外衣抱膝坐在驿所的木阶上,仰首看着挂在枝头的圆月,有些恍惚,无意识地抚上坠在胸口地那块玉。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一个多月了,她随殿下来到了京城,永远离开了那片土地。
她甚至还记得那人伏在她身上时,温热的血,喷薄的呼吸和渐渐冰凉的身体,火舌缭乱将与他有关的一切尽数烧嗜,化成一捧灰随风而逝。
此后,她只能用那些少得可怜的回忆,来缅怀这个曾经热烈又压抑地爱着她的少年。
"他真的喜欢你。"
沈之瑜赫然回头,便见晏昭负手而立,她慢慢将脑袋埋进膝盖,那又怎么样呢?是爱了便会有结果吗?
看着沈之瑜垂落在脚边的乌发,晏昭终是咽回了刚要出口的话。
胥松喜欢她,所有人都知道,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愿回应罢了,如今木已成舟再无转圜余地。
如果不出这事儿,照胥松那般憨直的性子,能守到猴年马月,可沈之瑜又岂是那容易改了心意的人?说不准会撞个头破血流,如今也不知是福是祸。
晏昭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温柔的眼眸浮上一层暗色,听到那女子凄哀的泣音,嫌恶地离开了这栋木楼。
他深知若非自己一句话,胥松能活活把自己憋死,足见他对沈之瑜用情至深,可这样千疮百孔的女子,又如何是他一个涉世未深不经情爱的傻小子能捂热的?
更何况沈之瑜衣白挂孝,以未亡人之姿示人?
太阳起了个大早,卯时未至便照上了木楼。
这一夜于流萤而言是极其痛苦的一夜,凶猛的药效、满腹怨气毫不怜惜的男人几乎将她碾碎揉烂了,至此方歇-
她未着寸缕躺在地上,苍白的唇瓣微微张着,被汗浸湿地头发一缕一缕地铺陈在地上,气息奄奄,身上是青紫的淤痕。
纵使如此,她仍是强撑着抓着男人宽大的袍衫罩在身上,踉踉跄跄地起身推开了房门。
一夜未眠的沈之瑜见她出来,上前去扶,可她伤还没好全,整个人虚弱得很,流萤也不算重,两人差点一齐摔倒。
幸得还有门倚着,流萤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费力地挥开沈之瑜扶她的手。
好生虚伪的女人,胥松喜欢的明明是她,可她不愿便让自己来替,临了还要假惺惺地上前卖好!
流萤已经哭不出来了,昨夜哭的太多,眼睛肿的不行,又干又涩的。
模糊的视线对上一双织锦的黑色长靴,再往上是男人被玉带勾出的劲瘦的腰和一柄寒光毕露的长剑!
而那柄长剑对准的还是她的脖子,流萤的眼泪哗啦啦下来,眼睛火辣辣的疼,不可置信地看向晏昭,声音嘶哑:"殿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