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惴惴地思索,一边破罐子破摔地叩门,机不可失过了今夜,再想成事可就没有机会了。
一想到那些杂役蠢笨恼人,流萤有些气怒,他们竟是弄混了给殿下洗浴的水,把它抬进了胥松侍卫那屋。
幸得自己存了心眼,藏药的时候备了两份。
"不必,退下!"房屋内晏昭声色冷然,拒得不留余地,他长于乡野,并非什么事事都要人伺候的贵族公子,更遑论还是洗浴这等事。
见殿下拒绝,流萤毫不意外,这一路上她也没少眉目传情,秋波暗送,想法设法地往殿下身边贴,纵使如此也没能占到什么好,若非沈之瑜需要照看,殿下压根儿不会带着她。
可观殿下与沈之瑜相处的情景,也不觉殿下对沈之瑜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还留在房门外不肯离开,不一会儿,置浴添水的下人端着木盆过来,流萤那颗死了的心又活了过了,娇娇娆娆一笑,顿时迷了那些经过她身侧的下人的心神。
流萤暗自得意,瞬势不动声色地将捏在指间的一包细粉洒进盆里,有些破釜成舟的意味。
这药粉是她从皇宫带出来的好物什,拢共两包,是宫里妃子们争宠惑人的好东西,却不是用于汤食,而是水浴,一指甲盖的粉面儿足以叫男人血脉喷张,心猿意马,神魂失智之间与人共赴云雨,且这药还有个好处,那便是极难被人查出来。
届时她成了殿下的人一切都好说了。
见那些添水的下人从房里出来,流萤心口一跳,成与不成只在今夜了。
可那药还有个弊端,那便是对于量的把握必须十分精准,若是少了许是成不了事,多了男人若是不得女子纾解则会伤了根儿,不过多了的那桶如今在胥松那屋,想来此刻他已经洗上了。
让他一路上嫌自己,如今也算是天收,怪不得她。
这样想着,她微微舒了口气,发白的指骨紧紧攥着帕子,手心沁出丝丝缕缕的汗,神色紧张地候在房门外。
里面的晏昭正欲解了箍着腰的玉带,却觉房门外人息尚存,眉弓下压,声音低靡:"退下!"
流萤紧绷着神经,冷不防听见殿下一声低呵吓了一跳,随即结巴道:"是...是...殿下。"若是轻罗在此,定会暗声嗤笑她做事沉不住气。
想着一会儿起了药效,殿下身边定是离不得人,她略略思索退守在远处。
此时已是入夜,木楼上葳蕤凄渺的烛火微微飘动,寂寂无声,四人的房间在木楼之上横向排开,难言的郁热加之心上焦灼,她额上发了汗,细细密密地浮在鬓角鼻间。
此前流萤也洗浴了,这还没成事儿又出了汗,她不由抬手轻轻扇风,略略轻解衣衫透气,想着殿下那屋怎的还未有动静?
算着时间,也该是起药效了,莫不是量少不起效?
她咬了咬牙想着再等等,往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又过了一会儿,殿下的房门蓦地开了,晏昭浑身氤氲着湿气,好一副美人出浴的惑人风姿,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披散着,洇湿了衣衫,他神色如常,未有丝毫异样。
流萤红唇微张,双目圆瞠:"殿下..."
"快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晏昭见她惊愕难言,冷声道。
流萤要疯了,这药为何丝毫不见效?
还不等她诧异,身后的木门发出巨大的响动,随即便是男子粗重的喘息之声,流萤心里一咯噔,她竟是不注意站在了胥松的门前。
里面的响动过于骇人,连安睡的沈之瑜都惊醒了,披了外衫出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晏昭看了看惊慌失措的流萤,而后迈步上前推开了胥松的房门。
男人裸着健硕的胸膛,面色潮红地躺在地上粗喘如牛,古铜色的宽阔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耸动,汗如雨下一颗颗滚落与地上的水迹混合,青筋毕露地大手四处抓挠着。
他眼瞳已然涣散,有些失智,瞧见披衣立在门口,如一簇幽兰一般的沈之瑜,眸光倏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