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油盐不进,只盼小姐知他的拳拳衷心。
"她如何了?"打发了陈管家,老头皱着眉头问着府医,焦急地踱步。
"好在真人救护及时,小姐虽伤得重却不至危及性命,只是这发簪扎着命脉损了根本,往后怕是落了病根,需悉心调养。"
府医给姜姒止了血,又包扎一番这才垂着眼皮答话,一副疲累至极的模样。
老头见姜姒颈间的伤口包扎地粗陋,皱了皱眉:"你好歹也是王府医官,做事这般不细致,瞧瞧你包扎的那是什么?还没老头子我包扎的好!"
府医见他这般说,忙起身赔罪,却是眼前一黑,险些栽到地上。
"真人恕罪,并非下官不尽心,实在是有心无力,近来太子殿下四处征集医者,探寻治疫良方,小官与诸位医官一同翻阅典籍,昼夜不怠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真人放心,小官虽包扎粗陋却有良效,不必忧心,我留下药方,命人每日煎服即可。"
瞧他这体虚的模样,真人也不再计较又道:"如今疫病形势如何了?"
府医苦了脸色:"我等翻烂了典籍也寻不着救治之法,俱是束手无策,如今皇城的形势都不容乐观,不消说那城外了,殿下手段强硬,一人得了疫病,全家都迁进城外的疠所,还令每家每户出一子汇编成队,巡守全城一旦发现疑例便将人抓走,还要填埋死尸,四处抛洒草木灰,烧毁有疫症之地,举措有力却收效甚微,仍是有人不断染上,这疫病凶猛,简直前所未见。"
说到这府医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城内人心惶惶求神拜佛的,竟还想着贴符纸,喝符水这等歪门斜道的法子,若不是迫于太子殿下的威势,城外的成山庙都要被踏破了,这几日听着风声,说是城外的百姓四处寻着个不为疫病侵染的男子,饮了他的血便可不药而愈,这不是胡闹吗?"
老头抖动着雪白的胡子,忽觉眼皮一跳,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生:"你且细细道来,什么饮了血便不药而愈?"
"据说,近来京郊有个村子出了个不染疫病的奇人,太子殿下征役夫来收敛因疫病而死的百姓,那小伙子身强体健每回同他一起去的,回来都染了疫病,独独他未见分毫有恙,时间长了便为人注意,百姓愚昧,便觉只要饮其血,可不染疫病。"
府医说完,便背上药箱告辞,老头捻着胡子,而后一声啐骂:"我怎收了你这么个憨直的弟子!"
没过一会儿,榻上的姜姒悠悠转醒,张口第一句便是:"真人,芰荷姐姐..."
"莫要担心了,好好养伤,你那小婢我早命人将她安置好,如今老头我坐镇王府,那老刁婆翻不出浪花。"
见她憔悴堪怜,声音嘶哑的样子,老头啧啧两声:"你这小女郎倒是个有胆色,说扎就扎,怎的都这般死心眼儿,什么比命还重?"
姜姒得知芰荷得救,心里的石头放下大半,这昨日给芰荷姐姐送饭食,她在窗外唤了许久,未有回应,她心里这根弦就一直绷着,生怕她有个好歹,如今放了心,困意袭来,眼皮子都快支不住了。
模模糊糊觉真人在与人争执,似有打斗之声,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