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帝浑身发抖,惊怒交加以至口不能言。
"你不是想晏昭与我为敌吗?那我如你所愿,你且看看他配也不配?"
被扼住咽喉,永昭帝面红欲滴血,额上青筋暴起,眼球外突,哑声道:"你...要弑君吗?"
"殿下!"
看着满目猩红的晏君御一点点收紧攥着永昭帝脖子的手,修长冷白的指骨透着青紫的纹路,他已然失控。
成蹊双目圆瞪,惊呼出声。
"你放心,我说了不准你死!"
松了手,永昭帝软趴趴地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气。
晏君御眸间的猩红一点点散去,接过成蹊递来的绸帕,漫不经心地擦手:"姜岐山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为之卖命的帝王背后捅他一刀,以至满门覆灭只剩下一个女儿,如今北地诸将举旗策反,姜家的女儿也没了用,你便嫌恶的踢开。"
"为君一道,你毫无建树,两面三刀的小人行径倒是炉火纯青。"
"七弟性秉直,若知你本性还会敬慕你吗?姜家的女儿你弃如敝履,那你可知晏昭爱她如命?"
永昭帝惊疑地睁开眼睛。
"孤就是要他爱如己命,再将她抢过来。"
"你-"
气怒的帝王昏倒。
晏君御把一切都算了进去,却唯独漏算了自己的心,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因为成玉一句:小姐哀痛至昏倒,而难抑到闯到永昭帝面前冷声质问。
出了内殿的晏昭眸色寂寂,如今大晏局势实在棘手,为此他已然数夜不曾合眼,广召天下医者探寻治疫良策,以铁血手腕强硬迫使高官富户交出钱粮。
还要分出心力处理四处横生的兵匪之乱。
刑狱的守卫见殿下面色不霁,有些胆寒颤声道:"殿下,十四号犯人跑了!"
晏君御狭长的眼眸下压冷睨着浑身发颤的守卫。
这刑狱处在皇宫禁内,守卫森严,何至于一个囚徒都看不住?
成蹊上前冷呵道:"疏于防卫,何堪大用,自去领罚!"
如今殿下处在失控的边缘,这人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前,怕是命都不想要了!
守卫闻言连滚打爬地跑了,成蹊试探道:"殿下,属下立即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不必!"
伯颜纡泽并非一般的囚徒,可这大晏皇宫的刑狱都能逃出去也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既已如此,想再把他抓回来可就难了,如今他无心为此纠缠,更何况,他就是逃出去也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
思索之间,迎面而来的顾相行礼拉回了他的心神。
"殿下如今二十又二却后院空乏,是时候娶亲了。国事虽重当是不妨成家..."
他自顾自说着,全然未觉殿下周身越发森然的氛围,成蹊想着这老头莫不是老糊涂了,敢让殿下娶亲?
这满都城哪个姑娘敢嫁,早些年殿下征战刚回来的时候,凭着俊美无俦的面相可是乱了不少姑娘的芳心,暗送秋波的就不说了,还有的当街拦车架,落得个行刺殿下的名头血洒当场。
光是他经手的死尸就不下百余具,还有哪个敢嫁?
如今殿下忙于国政更是无心成婚,顾相拿这说事不是找死?
顾相近来也被披甲执刀剑的将士逼着交出了不少家私,可是狠狠出了一回血,叫他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人都暗呼心痛,这才被家里不成器的子孙撺掇着想出这么一个昏招来。
他这个外孙实在是过于冷血无情,若是寻得个合心意的女子,想来也能改改这性子。
如今这国政并非是十天半月就能解决的,可娶个媳妇可就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