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犟蹄子,立在原地就是不走,魏识着急的不得了,还压着火气求着老伙计赶快去追,这老马也算有灵性,这才扬着蹄子跑。
毕竟是老马,又好多年没这样跑过,速度肯定是不及那歹人的马,落下老长一段距离,眼看马车就要消失,魏识着急的呵斥。一会儿那车夫上了官道,跑起来更是无所顾忌,那小祖家可就完了!
魏识拿出一把短刀扎了一下马屁股,那老马回头似怨似恨的看了他一眼,发了狠的跑出去。魏识心顿时凉了,他这是要这老马的命啊!
姜姒在马车里靠近车窗的位置,帘子时不时被风卷起来,她开始偏着脑袋希望哪个过路的好心人能救救她,后来发现这些歹人走的是乡间小道,大半天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心灰意冷眼泪便冒上来无声的哭泣,甚至自暴自弃的想着,若是真的逃不出去或是被糟蹋了那不如死了!
一了百了!
没想到泪眼朦胧间竟然看到了魏识,他算是自己的恩人,她非但没好好谢过,还处处回避!想必定是惹了那人厌憎,只怕是不会来救她了,更何况这些歹徒人多势众还带着长刀。
她与那人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舍命救她!更何况只怕在那人心里自己早已是个白眼狼了,一时间绝望至极。
那老马发了狠,拿命在跑,不多时便快追上了,魏识心下安定了就琢磨着该怎么救那金尊玉贵的小祖宗!
往回那些拍花子作案魏识也不是没听过,一般都是四五人一起的,他孤身一人想从那些人手里救出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小姑娘还是很难的,若是逼的紧了把人弄死也不是没可能!
因此虽是快追上了,魏识也不敢靠的太近免得的打草惊蛇,便只是不远不近的的跟着!
但一直这样跟着也不是办法,这匹老马眼看不行了,追不了多久,到时他哪里还追的上,那小祖宗怕是也惨了!疾驰之间,魏识一个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他掂量着手中不大不小的石头,估算着距离,又催马快些,用力将石头掷出去,砸在马车后轮的轴承上,很快他又抛出一块石头砸坏了另一个轴承。
马车还是奔驰着,他的目的并不是迫停,而是让它跑一段自己停,这样那些歹人就不得不停下马车修整,他才有机会。
老马已经不行了,魏识抚了抚它的鬃毛闻温声道:"谢谢你了,老伙计!"那马儿颇有灵性的嘶鸣了一声,算是回应。
很快,马车夫骂骂咧咧的拉住缰绳,下了马车检查后轮又对里面的人说:"我们要找个地方停一下,这两个后轮的轴承松了,要是再跑马车就散架了。"
里面一满脸胡子的刀疤男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啐了一口道:"这马上就上官道了,偏生这时候出事,这小路这般窄如何掉头。若是停在路上,被人看出端倪岂不坏事!"
"那也没办法了,若是不修好在官道上散了架更糟!我瞧这山上林木浓密,不若你二人将那两个女娃娃带道山里躲一会儿,我将马车修好再将你们。"
"那也只能这样了,我和麻子将人带进山里,你们修快点儿,仔细着别被人怀疑。"
因这两人说的是土话,姜姒听不懂,那麻子走近前将她扛起来,吓坏了,两条细腿死命扑腾着,又踢又咬,麻子怒了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骂道:"贱蹄子,不要命了?"
这句姜姒听懂了,不敢再动。那刀疤男抱着小姑娘跟在身后。这山里草木浓密,有些还带着倒刺,她的头发被刮乱了,胳膊腿都被划伤了。
刀疤男道:"仔细着点儿,别坏了皮相!"
魏识见马车停下,拉住缰绳翻身下马,不待他摸摸老马,它就噗通一声倒地不起了,嘴里吐着血沫看了魏识一眼死了。魏识心下难过,摸了摸鬃毛便狠心不再看它,若是救不回那小祖宗,马也就白死了。
他见马车里出来连个大汉各自抱着一个小姑娘往山里去,便犯了难若是只有一个到还好说,可这一下子又冒出来一个就有点不好办了,他蹙着眉思索着。
那二人带着姜姒和小姑娘走了挺远的,一直到了一个土坡那里才停下,将她们放在地上。对她还算客气,让她靠在树上,对那小姑娘可就是直接丢在地上,许是磕到石头,她痛到蜷缩,一双眸子里满是恐惧,姜姒安抚的看了她一眼。
魏识一直跟着那两人见他二人停下,魏识也停下来,跳到一棵树山看到姜姒小脸苍白的小脸。
那二人见这地方也算安全又检查了绳子的紧头,查看了嘴塞的可紧,一切都好就放心了,找了块石头歇着,那刀疤男还舒心的喂叹道:"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可困死我了。"说罢倚着树打盹。
麻子一见到吗打盹踢了他一脚:"现在那是睡觉的时候,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还是警醒着点儿,你我干的这行当可是要杀头的!"
那刀疤也就不再睡了,支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