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商量完后,玄远宗四人也不再多作迟疑,周身灵光一现,化成各色惊虹,朝着南明岛方向飞去,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远在数万里外的的一座黑曜石岛上,一尊二三十丈高宛如山丘的巨龟突然动了一下,龟背上的碎石草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在山脚一处凹坑伸出了一个比水缸还要大的三角状的脑袋来,它睁开眼来,露出思索的神色,背后一条三四十丈长的黑鳞蛇尾正一甩一摆着。
过了又一会儿后,一团灰雾从远处飞了过来,直至到了石岛上空以后,这团灰雾猛然一缩,凝成了一条十余丈鳞片灰黑的长蛇,这妖物显形以后就快速地飞到了那负山龟面前,整个身子落在地上,以头杵地,带着三分恭敬七分惧怕地说道:“蛇七拜见丘山真君。”
“说吧,你那主人又让你带什么话过来了?”丘山妖君瓮声说道。
“主人只让小的给真君带句话,说是千年前骸骨岭!”蛇七轻声说完以后,又立马低下了头。
“骸骨岭嘛,千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敖尊者的救命之恩老夫不曾忘过,但一事归一事,尊者若是有何差遣,只要一声令下,老夫上刀山下火海,自无不可,但你主人敖青代表不了尊者,这份恩情她用不了,再说老夫也不便掺和蛟龙一族的家事,敖纪道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回来,到了那时我可不好给它一个交代。”丘山真君并没有看地上的这条小蛇,而是抬头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一座小山,而后干脆地拒绝了敖青所派来的使者。
“蛇七知道了,那就不再烦扰真君了。”蛇七说完以后,又俯首叩了一下,这才朝着岛岸穿行而去,不过数十息的功夫它就来到岛岸边上,而后摇身放出滚滚灰雾,将自身妖躯一卷,朝外快速地离去。
“让你见笑了。”蛇七离去以后,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一位站在松木下,身穿玄青衮服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清晰地传至丘山耳中。
而后他一步跨出,眨眼间便越过了数百丈的距离,来到丘山面前,飘然凌空与之齐高。
“尊者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丘山摇了摇头问道。
“冥思两百七十余载,你可有所得?”敖御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反倒是有些失望地问了一句。
“徒劳而已,哪有半点收获!”丘山仰头苦笑了一声,声如雷霆,背上的山石更是滚滚落下。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也不要再如此固执了,不去南州西漠,那北疆也行,总归化成人身去人族世俗中历练一番,体验一些我们海妖两族中不曾有过的人情世故,总比你在这里观感天地自然要好。”敖青好生劝道。
“尊者就不用多言了,我不相信以我们妖族古法还不能破开前路,晋升化神,而且人族修士所开创的悟虚之法强行拔升自身,后患实在是太大了。”丘山想也不想,很是果断地拒绝。
“也是,红月所悟在于一个‘渡’字,可他渡人渡世饶益众生数千载,临终到头却难是自渡,作茧自缚,可笑亦是可恨,而西漠那几个老家伙讲的是一个‘空’字,看破凡尘可也入了魔障,枯坐佛塔,目空一切与朽木又有和分别。无疯魔不成活,以悟虚之法拔升自身,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执念,使得本性蒙尘。至于老夫,亦是如此,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洞虚,洞虚,这世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能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虚什么是实?说不定此时此地此界,老夫也不过是那南柯一梦,谁是我,我又是谁!”敖御一脸唏嘘,感叹道。
“尊者!”丘山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修行是越修迷惑越多,不说了不说了。此次南无法殿即将开启,包括我在内的几位道友,应会直接深入南无界域,到时候无心顾及其他。骸骨岭就由你们几个过去,这是我之前所得的一方信物,能引动此地法阵。如若可以,那白骨生源草宁愿不要,尽量多灭杀一些人族元婴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