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伟仕思来想去,这件事还得找几个月前退休,现在担任惠丰顾问的前任惠丰大班沈弼,暗中帮忙。倒不是因为惠丰在伦敦那边无人而用,而是沈弼毕竟担任过惠丰大班,格局在那里摆着呢,进而解决问题更周到。
处于发挥余热状态的沈弼,心情比浦伟仕还复杂一点,因为此时率先对渣打银行发起恶意收购的劳埃德银行,之前曾经坏了自己的好事。
沈弼任上完成惠丰国际化“三角凳”策略里的北美市场一环,即成功收购米国海洋密兰银行后,便把国际化的目光转向英国,看中了苏格兰皇家银行。
当时劳埃德银行和渣打银行都是竞争者,上蹿下跳地也要收购苏格兰皇家银行,结果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英国垄断及合并委员会,最后正治的巴掌挥舞起来,收购的希望之火被强行拍灭了。
现在劳埃德银行对渣打银行下了黑手,沈弼看得暗爽不已,但渣打银行在香江银行业地位不低,要是被更强大的劳埃德银行收入囊中的话,那就意味着香江银行业原本让惠丰游刃有余的格局,必定发生改变,这可没法接受。
当然了,沈弼也不愿意看到,邱得拔、包裕刚以白武士的姿态,得到渣打银行的控股权,正如浦伟仕所顾虑的那样,他们后面的金主明显是高氏银行财团,危害虽然不如劳埃德银行大,但却不得不防。
和浦伟仕沟通完毕后,沈弼便动用资源去联系,渣打银行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安东尼·巴伯和首席执行官迈克尔·麦克威廉,好和他们见个面,痛陈利害关系。
渣打银行集团现在的处境,用生死存亡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劳埃德银行强行收购渣打银行,可没抱着什么好心眼。
要知道,像劳埃德银行这种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大型传统商业银行,极少能避过拉美主权债务危机的大坑,因为一九七零年代世界石油危机爆发后,那些石油资源丰富的拉美国家趁机崛起之时,其大举进军拉美市场,有着包括殖民历史渊源在内的各种优势,以至于赚钱容易,陷得也深。
在这种情况下,劳埃德银行强行收购渣打银行,可谓恶意满满,完全是以扩张带发展。
渣打银行就像之前被拆分了的大东电报集团,虽然总部、第一股票上市地在伦敦,但业务主要靠英国海外市场,具体到渣打银行这里,英国海外业务贡献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其中又以香江贡献良多。
完全可以预见到,本身是英国传统五大清算银行之一的劳埃德银行,一旦成功收购渣打银行,肯定会凭借体量优势,只保留那些对自己有互补作用的资产。说白了,渣打银行伦敦总部那里被供养的鬼佬们,没几个能留下来。
正是有着这样的利害关系,渣打银行对劳埃德银行的强行收购反抗意识浓烈,在和沈弼的会面当中,安东尼·巴伯便明确表示,渣打银行欢迎来自星加坡、香江、澳大利亚的财团,充当这次收购战的白武士。
沈弼一肚子坏水地问了一句诛心之言,“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谁才是真正的渣打银行收购战白武士?”
安东尼·巴伯终究曾经是一位,十多年前担任过英国希斯正府财政大臣的成熟政客,可谓老谋深算,相当沉得住气。
但迈克尔·麦克威廉在曾经的老竞争对手面前,就难掩自己的傲慢了,“沈弼爵士的意思,我们明白,要是劳埃德银行夺得了渣打银行的控股权,我们确实很难反抗,可换成邱得拔、包裕刚,还有其背后的高氏银行集团,我们自有把握进行制衡,他们老老实实地当个等着分红的股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