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怡和的底蕴,从全球范围内的家底里,拿出一部分,解决怡和在香江的债务危机,并非办不到,可凯瑟克家族对香江局势另有打算,进而也不愿意再让外人去当总部位于香江的怡和的大班了。
喝着小酒,谈了一会心后,高爵士终于转到了正题,“考虑到怡和的困境,纽壁坚爵士的难处,有利银行代表贷款联盟,决定给怡和资产重组的缓冲时间,嗯……就先到今年的第四季度吧,到时候还可以视实际情况再商议。”
这个表态绝对是纽壁坚、鲍富达最想听到的好消息,但他们并没有忘记已经明显对怡和虎视眈眈的置地,于是目光又转向了韦彼得。
“怡和要是把新中环地王还给置地,那就一团和气喽。”韦彼得明显在记仇,不肯松口。
高弦“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也不训斥韦彼得不听自己的话,只对纽壁坚补充了两句,“置地那边只是一时之气,想开了就好。”
纽壁坚、鲍富达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没有必要在置地表态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毕竟现阶段,凯瑟克家族牢牢地把控着整个怡和的控股权,而港府为了保护英资,将全面收购公司的触发点,从原来的百分之五十一,下调到百分之三十五,置地收购怡和,只是可能而已,媒体为了博眼球愿意凑那个热闹,但具体操作起来,可谓处处都有难度。
这次会面,算得上尽欢而散了,等告辞出来,上了车后,纽壁坚缓缓地收起了笑容,沉声道:“我们是时候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鲍富达也保持着头脑清醒,“我们从高爵士那里拿到这样的筹码,应该可以保证我们全身而退了。”
“恐怕,你还要受一些委屈。”纽壁坚看了一眼鲍富达,“西门·凯瑟克肯定要树立自己上台的权威,所以,我们这套任期还没有结束的班子,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引咎辞职的名声。”
心领神会的鲍富达,咬了咬牙,“好,我可以不去计较面子,但是……”
纽壁坚拍了拍鲍富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保证道:“放心,对于离职补偿金,我们一定要争取对自己最有利,毕竟,大家辛苦一场,不能落得一场空,而高爵士给了我们足够的筹码。”
……
接到纽壁坚想要开会的电话后,西门·凯瑟克气得拍了桌子,高弦可真够坏的,同意暂时松松手不假,却把人情卖给了纽壁坚,这不是让自己想要开掉的那些高管,有了坐地起价的筹码?
包伟士以旁观者清的姿态开口道:“看来,你和那位高爵士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基础。”
一听这话,西门·凯瑟克的气慢慢消了,可不是嘛,高弦知道自己不会领情,那就顺手添堵了呗,换成自己,也肯定那么干。
“纽壁坚他们捡了这个便宜也好,可以体面地退位让贤了。”包伟士悠悠地分析道。
西门·凯瑟克哼了一声,“可他们把怡和的局面搞得这么糟,却更有借口要离职补偿金了。”
做为被精心请来的高人,包伟士冷静地分析道:“让这一任高管层集体引咎辞职,反弹过大,现在对于我们而言,可供资本重组的缓冲时间才最宝贵。”
“好吧。”西门·凯瑟克点了点头,“希望钮璧坚他们识相。”
西门·凯瑟克自以为他很大度了,但真正的气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等汇报完工作后,纽壁坚终于说出了西门·凯瑟克想要听到的话,“既然大股东不信任我们的资产重组能力,并且想为撤离香江做准备,那为了怡和,我们只能听从安排,功成身退了。”
西门·凯瑟克语气淡淡地纠正道:“不是功成身退,是引咎辞职。”
纽壁坚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了,“这些年,香江总部为集团国际化提供了无数支持,这都是整个管理层的功劳,而且对于像收购香江电话这样的大规模运作,大股东们也知情,不能因为眼前的问题,就全部抹杀掉。”
鲍富达一梗脖子:“我可以做个交代,引咎辞职,但大家也要得到相应的离职补偿。”
包伟士玩味地插口道:“纽壁坚爵士的工作可圈可点,大股东愿意给出一百二十万美元的离职补偿金。”
纽壁坚当然能品味出包伟士话里居心叵测地分化意味,“我可以接受这个数字,但单位要从美元换成英镑,而且包括鲍富达在内的高管,也必须得到足够满意的离职补偿。这些年大环境就是华资崛起,犹如群狼在侧,大家很辛苦的。”
西门·凯瑟克气得差点又拍案而起了,按照纽壁坚、鲍富达的意思,凯瑟克家族要为这些人的扫地出门,买单上千万美元了,数字委实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