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弼玩味地回答道:“惠丰银行只是有利银行的第二大股东,出力多少,还要看高爵士你这位有利银行绝对大股东,已经准备到了哪个程度。”
得,在场众人一下子都明白了,两个最有财力的大班,婉拒了高弦的资金请求。
看来,现在高爵士的荷包也不怎么充裕啊,否则的话,何必开这个董事会,直接按照老习惯,知会一声后,干净利索地掏钱买下来就是。
这也难怪,近几年高弦积极扩张,要不是在米国有个大油田做后盾,肯定也会像和记、会德丰那样出现财政危机,估计此时连那个大油田也败得差不多了。
高弦面露失望之色地望向祁德尊,结果对方率先发出了反对之声,“高爵士,我觉得有利银行应该首先做好香江的业务,像收购米国海洋密兰银行这么大规模的资本运作,风险太高,还是放一放为好。”
高弦沉吟道:“如果我能找到其他商业伙伴,联合收购米国海洋密兰银行呢?”
祁德尊耸了耸肩,“那就等高爵士拿出具体方案,我们再开会讨论了。”
高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手头上还有一些更详尽的米国海洋密兰银行资料,但现在看来,就没有必要拿出来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
显而易见,这场会议没能给出高弦所“期待”的结果。
不过,散会的时候,很多人的实际心情都很不错,因为难得看到高爵士吃瘪嘛。
等目送着各位大班上车离开后,陈祖泽疑惑地低声道:“老板,沈弼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高弦无所谓地笑了笑,“等等就知道了,反正在刚才的会议上,我和祁德尊爵士一唱一和,基本亮明了我所能接受的条件,沈弼肯定会理出一个头绪来。”
陈祖泽担忧道:“如果沈弼撇开我们,直接去联系米国海洋密兰银行呢?”
高弦悠悠地解释道:“如果沈弼放着我们手上已有的工作成果不用,那他就得承担落后其他潜在竞购者的风险。”
两人刚要转身回办公室,陈祖泽失声道:“老板快看,沈弼的座驾又返回来了。”
高弦一眼望过去,可不是嘛,沈弼已经下车了。
“沈弼先生怎么去而复返,难道是落下什么东西了?”高弦故作惊讶地问道。
“我们去高爵士办公室详谈。”沈弼直接开口要求道。
得,鱼上钩了!
在高弦的办公室里坐定后,沈弼首先称赞了一番,“看得出来,高爵士对米国海洋密兰银行做了非常详尽的了解。”
高弦苦笑道:“可惜,没有得到董事会的支持。”
沈弼直奔主题道:“既然高爵士都能退而求其次之地寻找联合收购米国海洋密兰银行的方案,那有没有想到,不如干脆把收购米国海洋密兰银行的主导权交给惠丰银行,有利银行改为从属地位,甚至干脆退出。”
高弦面露苦恼之色地考虑了一番,最后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那我从中能得到什么回报?”
“惠丰银行的信任,还有我的私人友谊,难道还不够么?”沈弼大言不惭地拽了一句后,放缓语气道:“这样,高爵士和有利银行可以分到米国海洋密兰银行百分之十的股份,将来惠丰银行必然决定将米国海洋密兰银行变为全资附属公司,那相较此时的六千万美元投入,彼时的回报至少翻倍。”
“但前提必须是,高爵士把主导权交出来,并且积极配合我,展开对米国海洋密兰银行的收购。”
高弦揉了揉眉心,唉声叹气道:“沈弼爵士,你让我产生一种被趁火打劫的感觉,真的很不甘心呐!”
欣赏着高弦被自己拿捏的样子,沈弼别提有多神清气爽了,当即笑眯眯地安抚道:“这怎么会是趁火打劫呢,无非就是简单地你不行就退下、我行我上嘛,高爵士总不至于连这种基本的商界逻辑都领悟不透吧。”
高弦终于如沈弼所愿,最终“投降”了,“确实如此,这么难得的国际化机会,既然我成功抓住的几率不大,那还不如让给沈弼爵士,免得白白浪费了。”
沈弼听得精神一振,“那我们就说定了!”
高弦把办公桌上的一大摞文件往前一推,“这是我所掌握的关于米国海洋密兰银行的全部资料,现在就交给沈弼爵士了。”
沈弼慷慨激昂道:“明天,高爵士就和我一起去米国,惠丰银行要正式接触米国海洋密兰银行。”
……
高弦亲自把沈弼送上车,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景色,忍不住仰天大笑。
怡和已经因为大规模供股集资,不知不觉地股权分散,埋下了祸根,而惠丰银行收购米国海洋密兰银行后,必将掉进输血的坑,以亿美元为单位的注资,即使强如惠丰银行,也要感到肉痛,自然就不能再像如今这样,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香江商界最大的两股势力,便这么被牵制了!
运筹帷幄的高弦,怎能不志得意满地仰天大笑?
……
沈弼带着一帮部下,和高弦到了米国后,那真是走路生风,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这也不难理解,以惠丰银行的财雄势大,掏出六亿美元,也就是不到四十亿港元的样子,买下米国海洋密兰银行,还真不算什么费力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最先发现这个国际化机遇到的高弦,俨然成了配角,甚至连顾问的戏码,有时候都被沈弼的部下们抢走了。
不过,踌躇满志的沈弼,很快就挨了当头一棒,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进而让高弦的重要价值,再次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