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电话,宁瑶隐约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失落。
良久后,他淡淡一笑,“好……不过如果你方便,还是尽量赶回来,好吗?”
她怔了下,“为什么?”
他顿了一下,答,“因为我想你。”
因为这句话,宁瑶神思飘来荡去,像是坐上云霄飞车,忽高忽低……
宁瑶以为容轩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不会管阿正的死活,不想日头落山之后,他还是来了。
宁瑶瞄了眼他这身行头,就知道他是刚开了一场会议。他每月的衣服不带重样,不过大多都是衣冠楚楚的西服,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款式上还是有些变化。一般有会议的时候,他的穿着就会偏庄重优雅一点,没有会议的时候,他穿着就会休闲风骚一点。
她也是在他身边的那几年摸索出来的。
阿正睡得沉,整个人蜷缩成圆圆滚滚的一小团,惹人怜爱中透出许些酸楚。
容轩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后,伸手探了阿正的小额头,停留了一会儿,收回手,“还好,没有发烧,就是普通的小感冒……他喝过药了吗?”
“喝过了,他很乖。那么苦的药,不烫以后,他直接就一口闷了。”对于他,宁瑶只有例行公事的回答。
“嗯,那就好,”容轩在一旁坐下,又不知想起什么的笑道,“别看阿正现在吃药乖,以前给他喂药不知道多费劲,十几个佣人追着喂,他还是一口不喝。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把他绑在床上,塞个漏斗在他嘴里,直接一碗灌进去……就这么呛了他两回之后,他喝药可乖了,再也不需要人劳神费力的去喂。”
宁瑶听得眼角微微抽搐,“……阿正在你身边长大,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容轩挑起眉头,“事实证明我的方法很奏效。”
“有时候对一个人太温柔,只是会害了他,”他换了个坐姿,不以为然的笑,“苏巍州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傻妹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用了那么多年,都没法赶走她心中的恐惧,而我只用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改变了她。”
宁瑶其实心里是赞同的,嘴上却永远不会服他,“那你因为你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容轩懒散的往后靠,有些疲倦的闭上狭眸,“你知道风信子吗?”
“当然知道,”她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我不但知道风信子,我还知道你这个疯子。”
他扯起唇角一笑,没有理会她这张说不出好听话的嘴,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想让风信子第二次开花,需要剪掉它全部的枯萎死枝,只有这样它才能再次开出美丽的花。”
“苏巍州的妹妹就是那株风信子,”他睁开眼,捏着床上熟睡小人儿的嘟嘟脸,眼角眉梢破天荒的蕴着几分宠溺,“阿正以后也会是……他得学会足够坚强,以后我不在他身边了,才能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