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她说说笑笑,夸赞讨好着她,而她腼腆又受宠若惊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腼腆的笑明明和她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此刻却格外勾人。
美得坦然的外表,清冷易碎的气质,让人感觉她游刃有余,却又感觉她脆弱无依。
对男人来说,很难抵挡。
陈晏岁喉结微滚,却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看她,心绪复杂。
下课的时候,一群人等在走廊,而陈晏岁就看着右繁霜走了过去,是乐团的学长学姐接她放学,怕她被人欺负。
一群人围着她,一个打扮很hiphop的男生捂着胸口:“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霜霜学妹这个打扮了,但再看一次还是会心动啊。”
尤娜踹他一脚:“张尔逸,皮痒了?”
右繁霜忍不住低头勾起了唇角。
陈晏岁看着她被包围和宠爱,忽然觉得右繁霜陌生。
是她本来就有这些面,只是没在他面前展现,还是她一直藏得太深,让他觉得她像一个平面角色,只是跟在他身后随叫随到的人。
他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多朋友,会这么打扮。
右繁霜,和他原本以为的,是不是根本不一样?
—
晚上乐团要举办活动,在操场上开音乐会,一群人正好把右繁霜也带过去了。
周遭围了一大圈的同学,都把手机的闪光灯或手电筒打开,随着歌声而挥舞,像荧光棒一样。
气氛像一场演唱会。
忽然尤娜走向了右繁霜,勾住了她的肩膀,尤娜握着话筒,声音从音响里传出:“今天晚上这个演唱会是为我们霜霜办的,政法系右繁霜,往后拜托大家多多照顾哦,要是谁欺负她,我们肯定要以牙还牙的哦。”
右繁霜受宠若惊却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想把自己藏起来,但全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周围的人却忽然拍掌吹口哨:“好漂亮!”
“政法系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大美女,谁舍得欺负啊!”
“乐团护着的,那肯定也会唱歌啰,大美女,上去唱一个嘛!”
右繁霜手足无措,而之前那个帮右繁霜改穿搭的学姐抱着胸,清清冷冷地扬了扬下巴:“霜霜,会唱歌吗?”
右繁霜紧张地用余光看了一圈周遭,手心不由得出汗,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小:“会的。”
尤娜正勾着右繁霜的肩膀,听清楚了她说话,连忙张罗道:“张尔逸,给咱们霜霜伴奏。”
张尔逸站在键盘前比了个ok,手落在黑白键上:“霜霜学妹,唱什么?”
光线在夜色中璀璨,照过她沉入海底回忆的眸子,右繁霜踟蹰道:“someone like you.(像你一样的人)”
长风吹过天际,从三年前的病房吹到国大的草地。
仿佛他的声音也在随风响起:“霜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一定要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逃离家庭,逃离所有令你感到压抑的事情,一定要继续学音乐。”
她一开始在大厅听苏忧言弹钢琴,并不是无由来的。
她本就是音乐生,只是爸爸死后,没人再支持她学,她再也没机会继续学音乐。
在医院听见他达到演奏级的琴声,她不由自主地停留,却听见了他一秒不足一拍的心跳声。
音乐通常一秒一拍,正常人的心脏再慢,一分钟不会少于六十拍,可苏忧言的心跳声,慢了几乎六分之一。
他拥有错误的心跳节拍。
她拥有错误的人生主和弦。
在错误的时间节点相遇,终究要面对残酷的结局。
她只能找到一个与他相似的人,去回忆过去,紧紧抓住唯一活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