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言语,但眼神有些心虚地落在苏靖的胸前,那眼神简直不要太直白。
这简直可以确定,此时此刻,在百里安身边的女子绝非是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
苏靖面容冰冷,胸口起伏的弧度明显急促了些。
她又问:“他从何方离去?”
“苏靖师姐?”身边的女弟子忙出声道:
“如今眼下确认那位师兄并无性命之忧就可以了,我们眼下难道不应该先行赶去十方城吗?”
苏靖冷冷道:“九经收亲传弟子,何等大事,怎可如此随意如玩笑一般。”
说完,竟是直接御出了斩情剑,化为白虹,划破天际而去。
那名女弟子一头黑线,小声嘀咕了一句: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九经主之事,如何能随便置喙……怎生得眼下,就是一副夫郎要给人抢走的火烧屁股模样。”
一旁同行弟子忙呵斥道:“你疯了,竟然编排起了苏靖师姐,真是活能耐了。”
那女弟子悻悻不语,只好御剑无奈追上。
……
……
丛林小道,日头渐盛。
百里安将蜀辞安置在荫蔽之地坐下,蜀辞看着他手中打湿的手帕,目光诧异:“月光愿酒?”
百里安将手里沾染酒气的帕子轻轻贴在她那半张被烫红恐怖的脸颊上。
酒意清凉,丝丝入骨,蜀辞轻嘶一声,往后躲了躲。
却被百里安以手掌扣住后颈不让乱动。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道:“小妖本事不大,眼光倒是不错,竟能认出此酒是以月光为灵,愿力为源入酒。”
蜀辞极其不喜欢‘小妖’这称呼,她皱眉道:“吾辈可不小,你才是小辈,休要造次!”
“莫动。”百里安脸忽然靠近,冰冷的吐息朝着蜀辞的眉眼落来,磁性的嗓音低得近乎无。
分明只是普通平淡的命令之言,只是隔着这般近的距离,蜀辞只觉得他那低沉的嗓音钻心似地往胸口里痒痒地爬。
她想躲,后脖子却被那只冰冷修长的手掌紧紧箍住。
蜀辞极恨别人命令她,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对百里安并无多大的反感抵触之意。
身子甚至竟真随着百里安的话而慢慢放松下来。
月光酒虽为清酒,可沁入伤口之中,却不会给人带来太强烈的疼痛。
丝丝如冰针细捻,反而还给脸上的伤口带来震痛的效果。
许是觉着自己太过于没出息了些,蜀辞胸前一阵波澜壮阔地起伏颤动着,跌宕生姿之余。
她努力生硬起嗓音,道:“有些疼……”
百里安手中动作一顿,放柔了些,轻轻擦柔片刻,问道:“这样如何。”
蜀辞对上他不带任何距离感的清润目光,眸心突然轻轻一颤,向上而抬,“还是有些疼……”
百里安轻轻皱起眉头:“这般怕疼的吗?”
蜀辞天生有着不死的优势,可既是诅咒,又岂能安然两全。
在不老不死不灭灭的前提之下,蜀辞的痛感本就是常人的数倍。
这也就是为何,当初洗河宴上,她被他脱了裤子打屁股如此教训小孩的方式,也能生生被大哭了去的原因所在。
蜀辞一时混乱,连说两次很疼,反应过来心中已是后悔至极,不该如此在他面前示弱的。
她正欲出口发言挽回自己的颜面。
覆在脸上沾血的帕子却已经挪开,百里安俯下身子,朝她脸颊上轻轻凉凉地吹了一口气。
“这样可好了些?”
凉风覆面,不疼不痒,却让蜀辞生生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温存感。
被他吹过的地方瞬间好似又被烈火舔过一般发烫起来。
滋溜一声,也不知是被吹得太过于舒服还是因为百里安此刻的眼神有些温柔的缘故。
蜀辞有些沉溺这种古怪前所未有的感觉。
滋溜一声,雪白细绒的两条大尾巴竟是一下子从裙子地下跑了出来,不受控制如孔雀开屏般在身后飞来飞去。
百里安给那两条胖尾巴给逗笑了。
蜀辞给这笑容给惹得恼羞,忙反过身将自己两条大尾巴如抱枕般紧紧抱进怀里,不让乱动。
她恼道:“好个屁,尾巴都疼得自己跑出来了?”
百里安诧异道:“狐狸吃疼,尾巴会不受控制地跑出来吗?”
蜀辞自己都不晓得为何尾巴会跑出来,“不错,我眼下可是疼死了呢。”
百里安疑惑:“那原先那老道士用火烧你的时候,你尾巴怎么未出来?”
这个问题蜀辞不知如何解释了,她心虚地抱起自己的一条尾巴,用力敲打着百里安的脑袋。
“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我都这般模样了。”
许是受了伤,吃了疼,百里安明显感受到蜀辞的脾气很是不稳定。他无奈道:“那你想如何,这月光酒对你脸伤已有奇效,当是治病良药,若你还是觉得疼,我也不知该如何了?”
蜀辞灵机一动,呆木地眼睛珠子难得灵活打了一回转,勾起唇角软软道:“若是你若是愿意给我吃上一口的话……”
话还未说完,百里安眼中的慈悲温柔之意就像是假象一般,说散就散。
他绷起脸就要站起身来。
蜀辞眼疾手快地将自己抱好的狐狸尾巴往他后脖子上一圈一套。
瞬势借力身子就如同没骨头似得软软满满地贴了上去。
将魔河大人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个死没良心的,见我丑了便不欲搭理了,早知晓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诸多要求。
你若不给我吃一口,我今日就疼死在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