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诸天剑是无主之剑,无人能够强行拔剑,因此一旦认鞘成囚,除非‘鞘’毁,不然它不会离鞘回殿的。”
“既然此剑归于神殿之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女魔君在他腰间晃啊晃,咬着他的衣带轻笑道:“所以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十分了不起,她总是能够打破常理创造奇迹,若非我曾亲身试过此剑锋芒,我亦是不敢相信,她能够借剑出东天。”
百里安并未纠结于‘那个女人’是谁,指腹擦破剑锋,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淌入司离的心口之中。
喂血的过程并不漫长,直至她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复苍白,百里安这才收回手掌,握住那柄黄金古剑。
触碰到剑柄的那个瞬间,宛若被蜂蛰过一般,掌心遍布起刺痛的剧痛,古老沉寂的诸天剑受到了外界气息的影响,整个剑身开始颤抖嗡鸣。
留余大半的剑锋不受控制地朝着司离的身体里继续沉默,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愤怒。
沉睡中的司离蓦然闷哼一声,苍白的手掌无意识猛地抬起,死死扣紧百里安的手臂,力度之大仿佛能够将他臂骨捏碎。
看着她手背间凸起的青筋,皱得极紧的眉头,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她的痛苦。
奇怪的是女魔君并未出言阻止,而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百里安,道:“你为何拔剑?”
百里安抿紧薄唇,低头对上她的视线:“若不出所料的话,魔君陛下是自古以来第一位被诸天剑所伤的不死者,既然如此,陛下自然知晓如何保‘鞘’拔剑,鬼山之境如此大,你却偏偏将姐姐带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够拔出这把剑?”
“仅凭这一点,你便如此自信?”
“当然不止这一点。”百里安握剑的手在剧烈颤抖,恐怖的剑意将他掌心震裂出无数细小锋利的伤口,鲜血泊泊地从他的指缝间溢出,顺着剑锋一路绘至司离的心脏之中。
他没有告诉魔君,曾经乱幽谷内,嗣冥胸膛上的那柄剑,也是他亲手拔下的。
虽不明白此缘何故,但冥冥之中,他似乎与剑有缘。
红妆并未出言打扰,她知晓诸天之名,所以她冷漠旁观,等待着这个少年自取灭亡,她当奉领魔君尊首,完成魔族大业。
天地渺渺,深渊冥冥。
百里安拔剑的速度可谓艰难,不出反入,锋冷的剑锋寸寸没入皮肉之中,司离的气息也愈发虚弱渺茫。
不知为何,女魔君舒展眼帘,再度抬起目光时,眼窝中那对秾丽的墨瞳色泽乌黑温润了几分,她低声道:“你可之辟鹚就在附近。”
百里安闭眸专心拔剑:“知道。”
“辟鹚以剑气为食,你若强行拔剑,必会被诸天剑气所伤,如此一来,辟鹚鸟便会认定你是它的食物,昆仑山上的收剑兽,就连渡劫境的仙人都忌惮三分,你又要护着这个半死不活的王族姐姐,就不怕剑气爆发之下引来这个祸端,将你们两人一口同吞了?”
百里安睁开眼睛,古道边野蛮横生的葛蔓兰叶长而优雅地被月光拓落出一缕淡泊阴影,洒落在他的侧颊间,眼底有着一闪即逝的凉凉笑意。
“既然我与我家姐姐要报阿头君恩,自然会将您送至该送的地方,若我们姐弟注定要命丧辟鹚腹中,未免失信于您,司尘只好抱着阿头您同归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