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忽然一转,又道:“只是我与宁前辈您不过萍水相逢,前辈以如此珍贵法器相赠着实不妥,我等不过是小地方出身的凡人,难以认知此物的真正价值,授予在下未免让此物明珠蒙尘,还望前辈能够体谅一二。”
百里安姿态放得极低,做足了一副我们是小辈没眼见,不懂事的模样。
不知者不怪。
若宁非烟执意发难,那也就未免落得一个以大欺小,咄咄逼人的名头。
百里仙仙小声道:“宁长老,这少年当初在荒宅之中救过我一命,你就莫要为难他了。”
宁非烟一脸伤心黯然:“仙仙这话好生没道理,我这般欢喜他,想要待他好,他不受我的好,怎就成了我在为难这少年?”
李酒酒一下没忍住,出声道:“你……你身为一代长老,怎……怎能如此轻佻浮夸地调戏少年郎,你欢喜他也没有用,他早就是我家郎君了。”
宁非烟忍俊不禁:“小姑娘,这世上的欢喜可是分很多种的,正比如我瞧着这西王母的云帕好看,我心生欢喜之意,可无关男女之情。
你家郎君模样生得好,我瞧着开心,见不得这样一个标致的少年郎受伤难受,不过是身为前辈长者的关怀与怜爱,怎就轻佻浮夸了?”
这宁长老倒也有意思,百里安以小辈自居,四两拨千斤。
她倒好,直接坐稳了前辈姿态,正正当当地将调戏说成了长者的怜爱。
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反倒成就了是她小心眼,内心龌龊看谁都龌龊了。
比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初出茅庐的李酒酒又如何是她这只老狐狸的对手,这便也是她风流成性,招蜂引蝶却仍旧只会叫人春风温柔,脉脉含情却不滥情的缘故了。
李酒酒顿时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宁非烟嫣然一笑,这次她又从怀中取出一展新的普通手帕,洁白的软帕绣着三只妖娆美丽的紫蝶,道:“小郎君若是肯收下妾身的帕子,妾身便不再计较你家姑娘污我万道仙盟圣物这件小事了,如何?”
百里安颇为头疼:“前辈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只帕子?”
宁非烟柔媚笑道:“小郎君不妨自己猜猜?”
百里仙仙扶额道:“阁下莫要见怪,我们七长老性格如此,见着称她心意之人总是免不了要送上一张帕子,若是对方不收,她可是能够不甘心好几日的。”
虽然至今以来,还无人能够拒绝她帕子的。
这少年倒是头一个。
方歌渔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锲而不舍的人,只差没用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人手段了。
百里安无奈,只好伸手接过。
这时一只纤长白皙的玉手先他一步的取走了宁非烟手上的丝帕。
众人皆是一愣,连宁非烟都不由为之惊愕,神色一滞。
方歌渔与李酒酒齐齐看向苏靖,目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