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和徐月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公孙瓒不是要死了,而是受伤了。
这两年来公孙瓒苦于国库空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家军把幽州一点点收入囊中。
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得知幽州这块自己惦记了一辈子的好地方被赵虞欢欢喜喜献给徐家军,郁结于心,一个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北都的医疗条件可没有渔阳好,再加上这是心病,这边也没有心理治疗师,只能用名贵药材养着这股精气神。
也因此,公孙瓒虽然还有满腔抱负,却也不得施展。
而凉州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屡次放纵匈奴人在并州边境劫掠,把公孙瓒好不容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点燃。
世人都知道公孙瓒最恨乌桓,其次是鲜卑和匈奴,眼看着匈奴在自己的辖地上反复横跳,他怎能忍?
先前外族入侵幽州,他隔岸观火,加上想借此消耗徐家军和赵虞,所以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火撩到自己屁股上,立马就急了!
当即不顾朝臣反对,亲自领兵杀到并州边境,把匈奴人打得哭爹喊娘。
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没想到匈奴人还在暗处布置了神箭手,公孙瓒左胸中箭,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虽然身上有甲胄护身,可那神箭手也不简单,箭支虽然没有没入皮肤,可那股巨大的反震力,却让公孙瓒一阵心悸,引发了旧疾。
现在匈奴人是打跑了,公孙瓒却躺下了。
人是站着离开的北都,横着进的北宫。
北后见父亲如此病重,召集亲信商议对策,随后众人决定,趁着徐家五人都不在渔阳的空档,把赵元吉救出来。
至少,有北帝在,北都就还能维持下去,各方势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渔阳那边开始追踪赵元吉时,他已经被打扮成商队的死士们“绑”到北宫中。
年少夫妻,本该情深义重。
却不想,近三年不曾相见,再见时,一个热泪盈眶,一个一脸冷漠,仿佛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北后顿时就哭不下去了,神色渐渐转冷,满眼都是落寞和嫉恨。
她拿起亲信递过来的匕首,割开赵元吉身上的绳子。
“臣妾,恭迎陛下回宫!”她丢下匕首,微微欠身,“陛下,让您受苦了。”
赵元吉淡淡嗯了一声,便搜寻公孙瓒的身影,“大将军现在何处?他怎么样了?”
北后引他去了内殿,公孙瓒正躺在上面,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但床榻旁边一直温着的药炉里飘出来一股苦涩的味道,闻着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父亲,陛下回来了。”北后上前,轻声说道。
一副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吓到榻上之人的小心模样。
公孙瓒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太激动,可当看到成熟了许多,一身布衣,仿佛历经沧桑的男子走进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激动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不想,起得太猛,心口一阵抽痛,公孙瓒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好像是要背过气去。
北后急忙把烫药端上,抚着父亲的脊背,喂他喝下药。
好一会儿,公孙瓒急促的呼吸这才平稳下来,唇色发紫,满头虚汗。
“大将军这是得了......心悸之症?”赵元吉不太确定的询问道。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把心里那股慌张感压下,这才点点头,虚假笑道:
“陛下到渔阳三年,看来也学了不少新本事,下官倒是第一次知道,陛下还懂看病。”
赵元吉走上前来,并不在意公孙瓒的挖苦,递给他一个小小的黄瓷瓶。
“这是什么?”北后警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