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老大的劝说,村长面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松动。
两人说话声并不小,祠堂内众人也都听见了,受伤的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或是叔伯父母,听见徐月有手段能救治家人,比村长还急。
不等村长发话,那名累得满天的大汗的赤脚大夫便走了过来,请村长让徐月进来,让她试一试。
村长还有些犹豫,村民们大多单纯,但他已经从吴老大频繁提到徐家军、渔阳这些敏感词里,察觉到对方身份可疑。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徐家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转念一想,他们一个穷破村落,还能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村长?”赤脚大夫再次请求。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朝门外规矩站着的徐家兄妹走去。
祠堂内的村民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拥而上,还不等村长试探一番,徐月就被他们热情的拉了进去。
徐月扫了一圈,村里差不多一半青壮都躺在这里,有几个受了很严重的刀伤,流血不止,已经陷入昏迷,被大夫用麻布和草木灰草草包裹,脸色煞白。
再看旁边那些伤得较轻的,扭伤、摔伤、轻度刀伤、骨折,暂时不到要死的地步。
还有一位被拖拽内伤的,已经身亡了,被安置在另外一个角落里,脸上盖着破麻布,亲眷正跪在那边,闷闷的哭。
徐月一边在重伤村民身前放下药箱,一边飞快扫了一眼这间不大的祠堂,一眼就看到了不少的牌位立在木架上,上面放着新鲜的鸡、羊贡品。
最早期的人类其实信仰的不是神,而是鬼,当人们无法接受现实时,就会开始向鬼神寻求安慰。
比如已经逝去的先人,就是人们最初的原始信仰对象。
几个老妇人跪在祖宗牌位前,一会儿伏地翻滚,一会儿直立跳跃,仿佛在进行某种召唤仪式。
但昏迷的人们并没有因此醒过来。
徐月轻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取出药箱中的酒精和棉花,先把一开始赤脚大夫不合格的包扎取下,重新清洗伤口,而后拿出钩针杯盏,迅速消毒开始缝合。
没有条件去创造什么无菌环境,徐月只是尽可能的把消毒工序做到最好。
老村长和赤脚大夫围在徐月身后,亲眼看着她用弯针在人体身上缝合伤口,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但震惊的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恍然感浮上心头。
原来,人的肉被缝起来,并不会演变出什么可怕的事。
患者有六七个,伤口都很深,徐月药箱里的用于消毒的酒精和包扎用的纱布很快就被消耗光了。
她只能假接回去拿药的名头,离开祠堂,跑回家里已经扎好的帐篷里,从研究室内取出几瓶酒精,倒到一开始准备好的陶瓷瓶里,而后继续返回祠堂完成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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