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兄弟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徐月姐妹俩走了出来,徐二娘接下了孩子,一边轻晃着一边说:
“这个时期的小孩哭喊,要不是饿了,要不就是哪里不舒服了,他三小时前吃过奶, 现在差不多要到下一顿,我抱给夫人先喂着,但夫人的奶水不多,恐怕不够吃。”
赵备正要问是不是得找个奶娘来,徐二娘就继续说:“我们已经找了一头母羊过来,在旅馆后院里, 你记得把挤出来的奶煮开了再拿过来。”
说完,就进了屋子。
徐月站在门前看着这两个还不知道行动的男人,轻叹一口气, 直接指派起来。
“张叔叔,你去挤羊奶,玄德叔叔,你去把夫人的衣服洗干净。”
两人一时间也没机会去思考大男人干这些仆妇们才干的事会不会损伤大男人的颜面,忙点头,各自忙碌去了。
都说赵备少时家贫,但他‘家贫’的对照物是那些豪强世家。实际上和普通人比起来,那可强太多,不但有仆人料理起居,还有书读。
所以,洗衣服的次数,赵备长这么大,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完。
在进徐家庄之前, 他身侧总是不缺人,就算只剩下兄弟三人, 两个弟弟也会主动承担起他的起居生活。
况且, 甘夫人一路追随, 他的私人衣物都是她在安排。
所以,蹲在院子里的赵备看着眼前这一大盆相当有难度的血污衣物,出神许久,这才挽起儒衫,提水洗衣服。
正月里的气温比冬天暖和不少,但井水仍旧寒凉,赵备把手往水里一伸,顿时打了個哆嗦。
他又出了神,不知是不是在想当初甘夫人为自己洗衣时的情景,就这样一会儿楞神,一会儿搓洗,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盆衣裳洗干净。
晾衣服的时候,赵备发现这身衣裳是他们北逃时甘夫人身上穿的深衣,又长又肥大,吃水特别多。
这片刻,他忽然想起徐月一家爱穿的窄袖上衣和长裤,不得不感慨这种服制的简便。既节省布料, 还方便清洁。
赵备晾干衣服回到房间时,赵阿斗已经吃饱睡下了, 张飞接来的一碗热羊奶,只剩下小半碗。
赵云也把尿布洗好,正在徐二娘的指导下,坐在外间的炕上,用丝帛学做尿布。
穷人家的孩子能用大人旧衣服就不错了,大多光着屁股蛋,脏了掂些稻草什么的,用丝帛属于奢侈。
但兄弟三人对赵阿斗这个崽子很宠爱,赵云把自己这两月在徐家庄帮忙搞安保赚来的筹子买了半匹丝帛,专门给赵阿斗做衣裳和尿布。
先前没有做,是因为他以为大哥至少会带一个奶娘或是仆妇过来,
却没想到赵备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准备。
不过就算他想准备,以他现在在府衙内的小小职位,并没有得到公孙瓒多少关注,手里银钱紧张,也准备不起。
当然,他之所以还是那小小职位,不能说和徐大完全没有关系。
赵云都拿起了针线,赵备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不能空着。
徐月先教他怎么给甘夫人冲洗私处保持清洁,又给了他一张月子餐谱,让他照着谱子上的餐食给甘夫人准备一日四餐。
谷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