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嘈杂的小路小道上,充满了哀声怨道,他们神色疲惫不堪,孱弱无助。
“可不是啊,我们家已经掀不开锅了,一粒米也没有了,可苦了我两个孩子啊……”
“你们都别唉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啊,咱们村里有好几户人家,那老婆子为了给孙子省两口吃的,都给饿死了好几个……”
“那蝗灾真可怕,我啊,活了那么久,也没见过那么多飞虫。”
“可不是!有好些人舍不得菜园子里那两颗菜,跑出去护着,差点被飞虫刁去吃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往光秃秃的青山林里走的同时,不由得哀叹起来。
有的说着说着,便拿袖子擦拭着眼泪,一时之间,山间小道上,尽是悲鸣。
这连糟二次的打击,村民们已然要承受不住了,生活好不容易有些气色,怎么一来,更是难过了。
村民们因为长久的饥饿,饿得都瘦脱形了,恍恍惚惚,憔悴、没有生的气息,也无其他期望了。
能填得饱肚子,便是他们最后的希冀了。
尤其是那些吃尽了蝗灾苦头庄户村民,个个担惊受怕……
一路上,景色萧条,荒芜一片……
这夏日里是一点活气也没有,被蚕食到倒塌的树木,无人理会,反倒是枝头上咯咯叫的鸟儿,引起了村民的视线。
若是能抓到几只鸟儿来填填肚子,该多好。
拖家携口的进山林的村民们,沿路张望,好几个躲在人群里的家伙,露出一双黯淡眼睛,眸光里已流露出,饿到恍惚,几乎要吃人的绝望来,这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泛滥的灾难,已经降临,再也无法阻挡,眼见着,人世间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将这大地的一大片,便变成炼狱……
…
刚吃了早饭,在院子里耍的几个孩子,听到院子外面,嘈杂的声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伸长了脑袋想往外面看,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
院门禁闭,没有轻易打开。
“外面发生了什么?”小凌安好奇地探长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围着院子的篱笆,原是被拆开了的,只是过了一夜,不知为何又给装了回去,甚至比原来的要密集。
高达一米,细细密密的,围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没有。
昨夜里火烧蝗虫的时候,明明还是拆开的……
凌义坐在一处阴影处,手里捧着书,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他旁边放着一张小竹桌,桌面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凌博坐在另一侧,手里虽抱着书,却心不在焉,一会儿看看娘亲的位置,见他那爹围在娘亲身边,莫名郁结;一会儿又探着脑袋看着外面,好奇发生了什么。
凌云坐在一堆竹子里,手里拿着小工具,噔噔地敲打着,皱着小眉头,格外认真。
小家伙陷入手工世界的时候,入迷得,几乎是置身于世界之外,雷打不动,可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打断他。
凌天手里握着木制的简易弹弓,是娘亲给他做的,他欢喜得很,是他最近的新宠。听了外面的动静,凌天跟着小凌安眼巴巴地探长了脑袋,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