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注意你有没有发生快速眼动现象。”林年改口,大概也是猜到了身边轻轻摇头晃脑的女孩在想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的?”女孩似乎耍起了小性子不想林年轻易改口,要坐死昨晚可能发生的暧昧桥段了,反正房间里没有第三者她又是不省人事的情况,某种意义上只要她咬死了一件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林年这个唯一清醒的人如果拿不出证据根本不算数。
“我总是有我的根据。”林年说道。
他显得有些老神在在,不开玩笑不说白烂话的时候板着那张淡然的脸不管说什么都很有信服力,让人觉得他说什么都是认真的有把握的。上一个给人这种感觉的是楚子航,但楚子航那种真的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换到林年这里睁眼说瞎话的次数明显不在少数,你甚至没法去揭穿他在一本正经地说违心话。
“我也没做什么梦了...”
“如果没有做梦,你也不会在梦里叫我的名字了。”林年说。
苏晓樯整个人都浑身一僵,感觉身上有些烧,虽然平时她都没怎么压抑自己的情感,但在梦里一直喊对方的名字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于...痴女了一些?她鞋子里穿着黑丝袜的脚趾已经在抓地面了恨不得抠出一个三室两厅来。
“没有...吧?我真的喊了吗?”
“很大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传闻,我考虑过捂你的嘴,但想想还是算了。”
“床上捂我嘴什么的...”苏晓樯又有些浑身发烫了。
但如果她知道林年是拿着一个枕头站在床边考虑捂不捂下去的时候大概就不会这么羞涩了,毕竟那时候她在梦里的惊叫声有些过于...张扬了一些,当晚整个走廊外的大一新生和大二学姐们都忍不住探出了头表情异常的丰富,过程还惊动了宿管过来查寝,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后才讪讪离去。
看着苏晓樯这副模样,林年还是放弃了说他其实最后是拿东西塞住了对方嘴的事情。
“所以你昨天做噩梦了,梦到了什么能让你到现在都魂不守舍。”林年直接说起了他一直在意的事情,看来是笃定昨晚苏晓樯在梦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为了更好地引导对方他也略微做了一些诱导,“是梦见了什么特殊的‘人’吗?比如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什么人。”
“是...感觉也不是,我梦见我在沙漠里走,感觉跟世界末日了一样....还有很多白色的塑像...哦对了,还有金字塔。”苏晓樯边走边低头回忆着,双手缩在校服的袖口里轻轻抵着下巴努力地回忆,“在梦里我好像还看见了其他人...但马上又遇到了沙尘暴...啊,对了,一只龙,我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很大只的龙,就是祂引起的沙尘暴,然后我就醒了。”
“黑色的龙么。”林年微微顿了一下点头,“很离奇的梦。”
“感觉特真实,我上一次做那么真实的梦还是在上数学课的时候。”苏晓樯耸了耸肩。
“你坐第一排还敢睡?”
“偶尔打一两次瞌睡老师又不抓我。”苏晓樯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但在这里估计就不敢咯。”
林年本想说你到了卡塞尔可能是应该注意一些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了,可话到嘴边又莫名停住了。
在仕兰高中里苏晓樯做一些事情的确会受到优待,至于原因大概是做矿生意的老爹给的赞助费够多吧,老师们都不愿意去管她,害怕管她。
但现在不同了,这里是仕兰中学,苏爹的赞助费再雄厚也比不过学院背后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学院里的学员们更是一个个都背景不凡,王储、伯爵什么的封号有如过江之鲫,维乐娃·赫尔辛基就是个例子,谁又猜得到天天黏在林年身后到处乱追的女孩会是一位两国的王储兼继承人呢?
大环境的阶级已经不同了,即使“阶级”这个词在如今的时代说出口会显得十分腐朽和固化,但它确实又是存在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苏晓樯曾经在仕兰中学优秀的背景或许放在卡塞尔来一下子就泯然众人了,这是一件小事,但也可能是一件影响到女孩日后一些行事作风的因素。
他顿了一下后说,“过后给我一张你的课表,我把一些性格古怪的教授的课给你圈上。”
“那感情好啊。”苏晓樯怔了一下后立马就笑了,眼睛像个月牙由衷地显得开心极了。
“平时跟大一的那些同学相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用拘谨,其他学长学姐也是,稍微礼貌一下就好这里也不是日本那种地方。他们是混血种,你也是(苏晓樯看了一眼林年),你们都在同一个学院里没有任何不同的。”
“那如果有人欺负我我打不过就可以报你的名字了?”女孩忽然笑了一下低声说。
她其实最开始只以为这个玩笑似的问题会收到正儿八经“找任课教授”或者“找院系主任”的答案,没想到的是,她收到了林年肯定的答案,“都可以,你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吧,有变化的只不过是学校从仕兰换到了这里罢了。”
苏晓樯愣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出来,才侧开头垂首下去用鼻音哼了一个“嗯”出来,脸颊是红的一直蔓延到围巾下雪白的脖颈里,像是松林里胆怯怕人的红松鼠。
他们在石板路上走了很久,最后苏晓樯才又打破了安静问,“不过我们今天不上课吗?现在我们是要去做什么?”
“去图书馆。”
“图书馆?去做什么。”
“给你押题。”
“押题?”
“明天3E考试的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