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我可以记到五副,甚至八副...但为什么我要这么麻烦?今晚我又不是来赌钱的。”林年低笑了一下:“我只记住了那三张鬼牌的位置罢了,你们把他放到159张牌中切洗,无论怎么洗、洗多少次,只要不加隐藏洗牌的过程,我都能算到知道他们会在第几张。”
“赌场规矩,洗牌时必须当着所有赌客的面进行,这是死规矩,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开盘,都是输。我可以连赢17把,但这样太快了,我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其实是在给你们这些摄像头后的人考虑的时间,当我压中第一张鬼牌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林年俯视着樱井小暮轻声说:“似乎你们并不想珍惜这唯一的机会。”
樱井小暮再度俯身嘴角带笑:“在这外面玩或许稍显乏味了一些,小暮可以请客人到贵宾室一聚吗?”
“就在这里不行么?”
“自然可以,还请客人说出您的心愿。”樱井小暮俯身:“毕竟这是极乐馆唯一能为您做的事情。”
“我们要一个人。”一旁的良一开口了,话里的声音像是九渊升起一般令人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什么人?”樱井小暮抬头问。
良一的手伸入了衣服里抓住了枪柄,额头绽起了青筋,林年提前一步制止了他死死钳住了他的手腕,因为四周围拢过来的黑衣人们已经尽数抽出了枪械,枪口低垂在地上,肃杀的气息充斥满了赌桌周围。
极乐馆内不少赌客已经意识到情况的变化,不少人悄然之间已经向青铜大门涌去了,极乐馆并没有阻止客人的逃离,今晚的主角只需要一个,更多的人留在这里就稍显嘈杂了。
“一个该死在我们手里的人。”林年平静地说,与此同时袖口中的刀柄已经在无声间滑落入了手中,他的余光扫过了身侧围绕过来的黑衣人们,心中估算着之后猩红刹那间的一切细节。
气氛紧绷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在看樱井小暮,等待着她开口。
“这样的心愿很大啊...您的二百亿可能还有些不够呢。”樱井小暮扭头看向赌桌上崩塌的筹码高塔。
“还要多少?我们可以继续赌。”林年把左手放到了赌桌上。
樱井小暮轻轻俯在了林年的大腿上,轻抚着他的身子,眼中倒影着那袖口中刀柄之上的一寸锋锐刀光:“既然心愿是想要一条人命的话,那就请您的赌注上再加上一条人命吧,加上一条人命就够了。”
“好。”良一说,他把枪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这一系列动作让他被无数把枪指住了脑袋,每个黑衣人的手指都摁得扳机微微前后颤动,只差绷断那根弦,子弹就会在底火炸裂中出膛射出。
樱井小暮抬头看着良一,这个男人卸下了自己的武装,意思很简单,他把自己的命压到了赌桌上。
林年将右手中的短刀抽了出来,放在了桌前,伸手轻轻抚在了樱井小暮的脸上:“可我们有两条命赌,你只有一条啊,我们的赌注比你多,如果你输了的话,该拿什么赔给我们呢。”
樱井小暮注视着男孩的眼眸,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那我们就再加一条吧。”她笑着说。
极乐馆的灯光忽然熄灭了,山中的黑暗笼络而下,没有人慌乱,也没有枪响,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只能听见人的呼吸声、山里虫鸣鸟叫的声音。
一声突如其来的梆子声奏响了。
清脆、空冥,仿佛共振着空气与人的头盖顶骨,酥麻而愉悦。
伴随着梆子声亮起的是一束灯光,在极乐馆通往贵宾室的走廊深处豁然亮起了,光芒由远至近映入了每个人的瞳眸,微微照亮了黑暗中林年的侧脸,他扭头看去,眼眸中倒影着一张雪白的公卿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