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来源我实在不方便透露,三公主也不必再追问。还是那句话,我辛夷有名有姓,有家有国。若他日三公主发现我所说乃虚,可随时来找我。”
“是虚是实,是真是假,我自会查证清楚。来日方长,你我总还会有再见之日。到那个时候,我再跟你理论今日之事。”雪千色收了剑,奔东南方向去了。
辛夷姐弟站立一阵,确定雪千色不会再回来了才长长松了口气。他们双膝跪地,对着满地的尸体毕恭毕敬地行礼,神色悲怆。之后,两人回到洞中,包扎好伤口,商议完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后便相拥着睡去。
夜未深,一名蒙面男子蹑手蹑脚进到洞中。他刚落脚站稳,辛夷已翻身而起:“谁?”
“是我,呆头呆脑的大白鸭。”来人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平淡却笑意温暖的脸,陈鹤宁的脸:“小师妹的听力越来越好了。难怪师父总是夸你,说你天资高,悟性过人,进步神速。”
“师父的身体可好?”辛夷帮着掸去陈鹤宁身上的雪,满脸关切。“我很长时间没回逍遥门了,好想他!”
“师父身体不错,就是忙得很。话说,你只想念师父,就不想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么?”
“想!当然想!可我现在回不去嘛,也就只能想想而已。”辛夷将火堆边的酒壶递到陈鹤宁手中,“我一直给你煨着,赶紧喝两口驱驱寒。”
“我没事。事情进展可顺利?”陈鹤宁握住辛夷的脚,来回活动。
“目前看来,没有出大的岔子。依着雪千色那骄狂又敏感的性格,她可能会将我们几个人说的话弃之脑后,对巫师婆婆所说之事却做不到充耳不闻。毕竟,雾游国的巫师能掐会算,未卜先知的能力赫赫有名。虚妄之言从巫师口中说出来,可信度也会大大提高。我敢断言,雪千色的心里已经长了刺——一根怀疑的刺。为了拔掉这根刺,她会千方百计刺探真相,想给自己一个明白。这样一来,很多往事都将被翻到人前。”辛夷走到洞口,望着已快被雪掩埋起来的长发女人哭道,“我最爱的奶娘……还有这些最忠诚的勇士,用他们的命演了一出最逼真的戏,为雾游国换得一个不结盟不参战的理由。我欠他们!”
“守护雾游国是你们共同的心愿。你与他们是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们的牺牲就值得。做好你该做的事,别迷茫,别退缩,努力向前!这是你身为公主该担负的责任。”
“我知道的,我就是……就是一时感慨。对了,师父有没有念叨我?”
“念叨,怎么不念叨?昨儿玲珑还说,师父现在越来越偏心了,常把你挂在嘴边,也没听见念叨别人几句。”
“得了便宜还卖乖。玲珑这厮皮痒了!他天天跟在师父身边,这是多大的福气,他还不满足,还想怎样?”
“他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才懒得跟他计较这些。说起来我还有一笔账没跟他算呢!那次他去魔界办事,偷了我最喜欢的衣服穿也就罢了,还给撕了好大个口子!”
“我的天!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在大师兄面前,我俩可不就是孩子?”辛夷想笑,脚又疼得厉害,表情很是奇怪。“师父有新的指示么?”
“暂时还没有。你回雾游国后,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如有变化,会有人通知你。”陈鹤宁将一瓶药放到辛夷手中,“没事多揉揉,很快就不疼了。你的客人马上就到,我得给他腾地方了。”
辛夷笑道:“好走不送。替我问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安!还有玲珑,祝他说话咬舌头,吃饭烫破嘴,睡觉做噩梦,装帅闪到腰,走路再摔个狗吃屎……”
“你呀!”陈鹤宁的声音犹在,人已在几丈开外的风雪中。
辛夷刚朝火堆添完柴,将火燃旺,又进来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她拍去手上的灰尘,笑问:“是剑心么?你迟到了。”
“劳公主久候!解决那帮人花了点时间。抱歉!”剑心边整理边道,“与我家公子预料的一样,萧尧派出了高手跟踪。其中一人的小腿部位纹有‘十一’的字样,不知道有何含义。之后的行程,我会暗中保护公主,绝不让人伤您分毫。”
“萧尧那老狗还真是看得起我,竟跟到这种地方来了。那我也不能叫他失望,必定礼尚往来不失体面。你不必担心我,回去告诉轻晗哥哥,我会把事情办妥。”
“这是公子给您的信。公子说,萧尧贪婪,一心想联合其它国家一起瓜分魔界。若魔界倾覆,雾游国必遭遇池鱼之祸,难以万全。当务之急,是雾游国与魔界相互守望,彼此成全。若他日雾游国与徽安开战,魔界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会竭力牵制菊麟,不让两国对雾游国形成合围。再有,公子承诺过的延年益寿丸不日就会送到雾游国,另外再赠送一粒九转还阳丹。”
“九转还阳丹?轻晗哥哥当真是人脉通天,竟能弄到魔族的圣药。”辛夷边看信边说了一句。
剑心笑了笑道:“不瞒公主说,魔族有几个长老的药是真不错!就是价格贵得吐血!我家公子省吃俭用一年也未必够买一粒药丸。”
“人脉比钱更重要。我们拿出钱都不知道上哪儿买去。”辛夷将信折成飞鸟状,丢到火中烧掉,心想:要让萧尧按兵不动到秋收以后,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看来,还得找师父帮忙,我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才行。“轻晗哥哥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助他功德圆满。”
“多谢公主!等事情尘埃落定,公子必当亲自登门,向您致谢!”
“他有这个心就好。”辛夷迟疑片刻,问道,“剑心,轻晗哥哥是不是把他喜欢的女人送到萧尧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