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阎象毕竟算是和他有些交情,闪过这念头的瞬间王政便即反应过来,虽不说心生愧疚,到底有些不自然。
他走到窗漏前,负手欣赏明月,喃喃说道:“不管如何,杨弘和那顾雍既有了防范,此事便宜缓而不宜急,否则不仅更加激发他的戒心,若是露出马脚让他们抓住了,倒是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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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绾也起身来到窗漏,迎着夜色与王政并肩而立,轻轻问道:“你想要怎样缓行?”
“一方面,继续依照原定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实行下一步行动,另一方面么...“王政突然喝道:“王熊!”
听到王政传唤,在棠外天井守卫的王熊连忙小跑过来,推门而入:“主公,末将在,有何吩咐。”
眼见冒出了第三人打破了两人融洽的氛围,一旁的乔绾心中大觉不满,轻轻横了王政一眼,旋即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些王政自然没有注意到,只是望着王熊问道:“你可知道李仁府邸何在?”
“知道。”王熊自然知道此人早被郭嘉说动,暗自投靠了自家,连忙点头。
“好。”王政道:“且辛苦你走一趟,明早去找李仁,吩咐他仔细打探,务必探明杨弘的动静,以免他在背后向袁术搬弄口舌,坏了本将的大事。”
“诺!”
“还有...”
王政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今日延席上所见的冯夫人,心中一动,又道:“让李仁多多走通袁术几位内室的关系,不吝财物,务必让这些枕边人也多为本将说说好话,争取对袁术的判断施加影响。”
“至于其他,则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王熊你和李仁共同负责交好寿春武将,尤其是负责城门守卫者,另外清剿孙贼余孽一事,也让吴胜和黄忠与扮做孙贼的刘晔续商量着来办,三日一出城,做些动作,闹些声势,好让袁术这边安心。”
所谓墙倒众人推,几番激战之下,孙策军马早已死伤殆尽,加上孙策这主帅都已身故,便是还有一个程普外逃,哪里还能成什么气候,但庐江其他地方倒也罢了,六安和安丰两条咽喉重镇王政却不可能还给扬州军,固然才让已认其为主的刘晔带着一些山越人和新卒们办成孙贼,时不时闹出点动静。
王熊凛然应命,见王政没有其他吩咐,旋即告退。
王政看了眼一旁的乔绾,正要说时间不早了,她是不是也该回到自家房中,却见乔绾盯着他看了一回儿,突然问到:“我的任务呢?”
你?
你又不是我的臣属,我怎会给你安排什么任务,这和当日诛杀孙策不同,那几乎算是乔绾主动请命的,毕竟她和孙策结有大仇。
王政刚想要这般说,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又把这番话吞了回去,想了想,突然笑道:“你现在这番模样,倒是颇为俊俏,可以充当门面,那接下来几日便随我去吃酒饮宴罢。”
要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扬州,便要以最小的代价让寿春易主,这其中除了尽可能地让袁术放松警惕,结交诸臣武将之外,自然还要与寿春城中的另一股力量打好招呼,甚至引以为用。
待及次日,王熊、李仁等人各尽其责地开始分头行动时,王政反倒没有什么事儿,他这州牧的目标太大,太过引人注意,便是想要先和某些人见面也不可急于一时,故而无非就是应应一些主动的邀请,大部分都是袁术麾下的文武重臣,再隔三差五回请一番,很快便与不少城内权贵称兄道友,一派宾主尽欢。
到了今时今日,王政身上的优点早已远远大过他的缺点,黄巾出身了。
加上他这人本就不爱端着摆架,又有系统加持的高魅力,若要蓄意与人交好其实极为容易,没过多久,寿春城内无论朱门高院,乃至街道巷陌,很多人私下提起王政其人,皆是交口称赞:“不仅少年有为,更是德才兼备,真乃当世英杰也!”
同时间,庐江传来捷报,屯驻六安的黄忠再获大胜,破孙贼五千,单是斩首便有九百!
消息传入寿春,袁术欢喜的很。
他对杨弘道:“黄汉升此人本侯闻名久矣,亲自坐镇六安,果然不同凡响,先生如今还担忧王政心怀异志么?明显是想要除恶务尽,为我扬州彻底扫清后患啊!”
“你之前还说孙贼不成气候,王政其言不可信,这五千人马还叫不成气候,若说有诈,这么多的孙贼首级总是真的吧?”
“还是听本侯的吧,待徐州军彻底解决了孙策余孽,再请他们返还徐州也不迟。”
杨弘面沉如水,默然不语。
但凡才智出众着,必然骄傲自信,也大多坚持己见,杨弘也不例外,眼见劝不动袁术,他也懒得废话,干脆自己行动,言简意赅地与袁术禀告过近日公务,杨弘随即拜辞出宫,返回府邸便招来亲信问道:
“王政来寿春已三四日了,可有异样?”
“禀姥爷,小人与几个兄弟轮班看守,日夜在迎宾馆外监视不休,并不见到什么异样,王政除了每日赴宴,哪儿也没去过,额,除了一点...“
“哪一点?”
那亲信道:“州牧送了几个女子前去使馆,皆乃城中有名的美人,精于歌舞,结果这几日下来,小人与馆内奴仆攀谈,那王政竟是碰都没碰一个,着实奇怪。”
这算什么异样...人家眼光高不行么?
杨弘不满地盯了那亲信一眼,想了想问道:“都去赴了哪些人的宴席,可都记录下来了?其中可有重臣大将?”
“都记下了,已录成名册。”那亲信忙道:“之前几日倒是没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明日...“
“据说那王政要去赴世子袁耀的婚宴。”
世子?
听到这话,杨弘立刻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