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仅仅是形似,最关键是此人脸上的的骄矜之色,那副鼻孔朝天的德行,更是和关羽如出一辙。
见到王政进来,周晖对另外三个人大声说道:“你们三人最近看来是苦练了,能在魏延手里支撑这么多回合,不错不错,下月加俸三成。”
魏延?
王政心中一动之时,周晖已带着那大汉迎了过来,笑道:“王州牧,我来为你引见,这是魏延。”
魏延亦是微微行了个礼道:“在下魏延,拜见王州牧。”
虽然同名同姓,加上对方气度不凡,很大可能便是王政心里所想的那个魏延,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个疑惑。
记得魏延是南阳人啊,怎会出现在庐江这里?这隔的也太远了吧?
心中有些疑惑,王政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称呼的信息,没有称呼末将,那便是这魏延乃是白身,并无官职在身了?
却见魏延礼毕后抬起头,一双眼神如冷电般打量着王政,突然沉声道:“在下曾听人说,州牧在下邳时曾与燕人张飞大战一场,未分胜负,不知可有此事?”
“没有不分胜负。”王政摆了摆手,郑重地纠正他话里的错漏:“是本将稍占上风。”
魏延面相错愕之色,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续道:“州牧果然神勇,在下亦是好武之人,最擅刀法,不知州牧可愿赐教一番?”
听到这话,一旁的周晖神情一怔,旋即有些不悦地喝道:“魏延,休得放肆!州牧乃是万金之躯,日理万机,岂有闲暇和你这粗人舞刀弄剑?”
又转过头对王政道:“州牧见谅,魏延自幼跟随家父左右,家父精力不济,又忙于政务,便不免对其疏于管教,故而不通礼数,日后晖定会好好管教。”
意思是这魏延是在周忠死后才跑来投奔你的?
王政一听恍然,跟着周忠那倒是合理了,周忠半生一直在司隶,离南阳郡倒是不远。
“无妨。”他摆手笑道:“方才在堂外听得风雷之声,便知魏兄弟刀法不凡,本将见猎心喜,亦觉手痒,周县君,烦劳取柄武器给我。”
周晖只得示意了下身边的随从,立时有一人也取了一柄木刀过来交给王政。
王政抽刀在手随意挥舞了几下,摆了个门户,和魏延相向而立,两人同时抱着刀行了一礼。
魏延原本还对王政方才的大言半信半疑,却在王政摆出架势时骤然神色一凛。
对方仅是这般简单的横刀作势,竟生出三军披靡之慨!
再看对方全不逊色自己的雄伟身形,加之不动如山、渊亭岳峙的气度,魏延已清楚遇见了生平仅见的大敌,微退半步,沉腰坐马,一双巨目中尽是谨慎:“州牧,请。”
王政笑了笑,从容道:“魏兄弟,请。”
眼见这幕,一旁的周晖却是眉头一皱。
他武艺不高却通兵法,虽不知王政和魏延孰强孰弱,方才一瞬间周晖却已看出来了,在气势上魏延却是吃不住王政的压迫,所以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俯低身形,来借此稳固阵势。
就如两军对垒一般,单凭此点,魏延已是落了下风。
他正心生焦躁之时,突然门被“砰”一声推开了,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进门便摔倒在地,是个守军的都伯。
见对方浑身上下湿淋淋的,都被汗水湿透了,显得十分狼狈,周晖不由皱了皱眉,喝道:“什么事?没见州牧在此么,慌里慌张,成何体统?”显然是觉得对方这般狼狈,让他在王政面前丢了脸面。
这军官爬起来,气急败坏地道:“县君,王州牧...孙策...孙策军又攻来了!”
周晖大吃一惊,叫道:“为什么斥候不早来通报?到了哪儿了?”
“离城只有五里了。”
“什么?!”
周晖大惊之色时,王政剑眉一挑,已将木刀一甩,直接扬长出门,没空再理什么魏延周晖,直接跳上马向着营中奔去。
刚到营中,却见王熊已将全军集合起来,乔婠也披甲戴盔出现在了帅帐中,似乎上次王政所言的军功一事已被她惦记上了。
一见王政回来,王熊迎上来道:“将军,舒县南门外出现孙策军了!”
“本将知道。”王政沉声道:“点齐人马,立刻出发!”
“喏!”
舒县城池有三面是天险拱卫,极是易守难攻,唯有西门前方是一片平原,所以守军的主力也大半聚集在此,南门本身地形狭窄,又有山谷屏障,尤其是上一次孙策军正是在这里吃过一次失礼,本以为敌人自会知难而退,因此周晖对其并不太重视,却没想到孙策军居然要再此从这里发动进攻。
领军抵达南门,周晖正在调兵遣将,人马川流不息。这里本由一个都伯负责,现在周晖却亲自接了过来。
王政随意看了几眼,便先登上城头放目眺望,只见前方山谷处的一片树林中隐隐摇动,大概是孙策军正在进发,他转身望着一旁跟过来的陶泽道:“陶都尉,你觉得孙策军想如何进攻?”
陶泽还没答话,身后一个人急促地接口道:“他们先前明明在这里吃了大门,此番却还敢来,以吾之见,定是声东击西之计,南门只是佯攻,实际是想攻打西门。”却是赶上城头的周晖。
王政扭头看了周晖一眼,又对他身侧昂立的魏延微微颔首,旋即道:
“按兵法看来确有这个可能,只是西门乃舒县防御最薄弱的的一环,此谓必守之地,敌人不管对南门如何猛攻,若要声东击西,恐怕也很难奏效。”
“州牧所言不差。”陶泽连连点头:“可南门易守难攻,他们上一次已吃过苦头,这一次重蹈覆辙,岂非愚不可及?”
“孙策和他的部将不会这般愚蠢的。”
王政摇了摇头,盯着城下不断移动的那些人影,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毫无半点笑意:
“在一个地方跌倒之后,便想在这里爬起来吗?”
“本将倒觉得,他们这次重新来攻打,要么便是有了强攻拿下的十足把握,要么...”
“就是另有图谋,想到了别的法子可以攻破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