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的是,”王熊道:“那怎么办?”
王政沉吟了会道:“你带五十人先去上前看个究竟,注意留心山崖。”
“喏!”
王熊答应一声,点了一些三阶兵向前走去,王政则一摆手,带着剩余的人马观察四周,也有不少人拉开了弓,架势倒是十足,只消有一个人探出头来便马上放箭。
不过清楚自家事的王政却知道这不过是威吓作用罢了,铁骑兵和黄巾精卒的射术比他这主将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不太靠谱,不由暗自有些后悔。
当时追击的时候,应该带上一些百步狙击的。
便在此时,突然有个人从谷中现出身来,主动走了过来,嘴上还在叫道:“喂...”
他只叫得一声,王政身周士兵同时拉开了弓,几十支箭如奔雷驰电一般齐齐朝那人射去,那人亡魂大作,虽然身体本能反应地做出了闪避动作,心中却已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毕竟百步不到的距离,箭矢如蝗之下,按常理自然是必无幸理了,且看天军这般反应迅速,射术向来也不会太差劲。
可出乎他甚至谷内所有人的意料,那几十支箭竟然无一命中!
妈的,吓死老子了!
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那人心中却是一定,这定是那将军故意用的下马威,令人射不中的,当即鼓起勇气,继续走了过去。
而王政看到这一幕,也同样暗叫一声卧槽,连忙止住了士卒们继续放箭:“等等,似乎是敌人派来的信使,好像有话要说。”
还射个锤子,嫌不够丢人吗?
那人又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去,与王熊那部相聚不过几十步了,王政凝神听取,便见那人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兵马?”
“尔等胆敢捋吾军虎须,怎地连这都不知晓么?”
王熊冷哼道:“且说与汝听,吾等乃徐州牧帐下天军也,你家首领是谁,让他自行割首封赏,首恶既除,或可饶尔不死!”
徐州军?
不是孙策军和扬州军吗?
那人怔了怔,突然沉默起来,这时突然从山谷那边冒出一个极为尖细的声音:“是王政那竖子的部曲?”
这声音有一股怨毒之意,虽然时值盛夏正午,阳光灿烂,却让人听到时却不由打了个寒战,只是天军们听到这话却是不惊反怒,只听铿锵声中,纷纷抽出刀剑,王熊更是瞋目竖眉,勃然变色:“谁人这般大胆!竟敢出言辱俺家将军,兄弟么,立刻随俺冲进谷内,将这些贼子杀个干净...”
“且慢。”
却在此时,王政已踱步走了上来,挥手截断了王熊的续言,淡淡瞥了眼那个信使,随后对着山谷的方向高声问道:
“王政在此,何人大言不惭,可敢现身一见?”
说起来,“竖子”这个称呼已越来越少有人敢当着王政面提及了,不过部下天军或许会因此勃然大怒,王政这种受过后世网络洗礼的人,对于这个层级的嘲讽其实全然不当回事。
他如今反而更好奇说这话的人到底是谁,怎么听口气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要知自起事以来,王政崛起的一路上自是充满了血腥杀戮,破家灭族可谓不知反几,仇人不说举世皆敌,也是数不可数,只是大半却都集中在青、徐、兖三州。
至于扬州、江东...
王政自问能当得起一个与人为善,除了孙策之外,按道理不应该还有什么仇家才对。
听到王政本尊竟然在此,那信使登时大惊失色,山谷中更是涌起一阵喧哗。
不久之后,一见策马从山谷骑了出来,王政打眼望去,见这是一个全身被盔甲罩得严实的人,从头盔中传出的声间虽有些些含糊,但仍带着尖细的感觉,正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
“你就是黄巾贼王政?”
那人来到阵前,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指着王政一字一顿地喝道:“老天开眼,竟让吾在此遇见你了!”
“竖子,可敢与吾单打独斗,生死相搏?”
王政闻言凝神向他看了会儿,对方的兜鍪十分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全然看不清相貌如何,只不过听其声音观其身形,王政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可以肯定之前从未见过此人,好奇问道:“汝何人也?”
“皖城乔婠!”
乔湾?
王政愈发诧异了,这个名字他此前听都没听过,且乔姓和他也甚少交集,怎地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不由试探地再次问道:“本将和你有何仇怨?何时所结?”
那乔婠森然说到:“竖子恁多废话,莫非不敢战吗?”
“哈。”王政闻言笑了笑道:“尔等穷途末路,已被我军虎贲包围,若要取你首级,一言即可决之,又何须本将亲自动手?况且你不过一个藏头到尾的贼子,怎配和我这三军主帅斗将?”
乔婠听到里,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叫:“你这黄巾贼,说来说去,分明就是没有胆量!”
却听王政依旧面色平静,只是笑吟吟地话锋陡转:“方才那一箭想来便是你射出的吧,看来倒有些武艺在身,难怪如此狂妄,不过这点本事,也敢在本将面前大放厥词,实在可笑!”
说到这里,只见王政振臂一挥,后方战马四蹄扬起,一声嘶鸣,骤然间甩开了亲兵的双手,蹄声如雷间,已是奔腾到了王政身旁。
“今日若不让你见识下本将的身手,便是擒杀了你,料来也不心服!”
说话间,王政一跃而下,端坐马上,再次看向乔婠时,眸中已是厉芒烁闪,自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势:“既如此...”
“那么来吧!”
没想到王政竟然真愿意接受单打独斗,乔婠心中大喜,对方这话说的霸气迫人,可入他耳中却只觉得果然是个蠢贼,不过看到四周包括王熊在内的天军却是纷纷欣然叫好,情绪热烈,只顾着助威喝彩,这让乔婠又是一怔。
他的兵卒们竟然这般相信他?
每个人都毫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