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却见异变骤生!
只见那两艘小船因为轻快,在水面上本来像飞一般划过,顷刻间已成了两个小黑点,证明离船队起码有数里之遥了,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更是立刻便掉头过来,远远望去,似乎是拼命地想往回跑。
有古怪!
黄忠当即心中一凛,立刻挥手喝道:“传令!”
“马上让所有船只停下来!”
也亏得他之前已先下过命令,既让诸军注意,又带头减缓了船速,随着旗语反复,便是顷刻间几十艘战船迅速疾停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不过便在船还没停稳时,又再次发现前面的河水突起波澜!
水波像是开锅了似的乱翻起来,直接便让那两艘哨船在河面上打起了转,旋即更是在黄忠等人的远远注目中,突然从水底勐地冲起几条黑色影子,像极粗的巨绳一样缠住了小船船头。
旁观众人尚且发出惊呼,更别提小船上的那几个士卒了,黄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对着那些黑影提刀挥舞,却哪里挡得住,随后不久便听几声惨呼后,几个士卒已在眨眼间已被击落在水,连小船也被打翻了,只剩下最后一艘小船也根本不敢停留,只是愈发拼命地向这边划来。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地郭陆瞠目结舌,喃喃自语:“将军,这..这是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
他们这些北人很难理解,黄忠却是立刻便明白了,即便没看清那些黑影是什么,也已是十分笃定:“这是精通水性的敌人藏在了河里,前面必有埋伏!”
“藏在水里?”郭陆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们什么时候埋伏的,他们是人又不是鱼,怎可能藏在水里这么长的时间?”
黄忠却不再回答,此时的他其实也感到一阵心季,不幸中的万幸,是目前看来自家船队还不曾冲进他们的埋伏圈里,否则便是以天军这样的强军,毕竟大部分人对水战还不熟悉,如果让孙策军在水中发动袭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毕竟他虽通水性,在水战上的造诣和经验其实也远不如陆战,加上手下一群旱鸭子更是不知如何指挥了。
不过如今...
却还是尚可一战!
“郭陆去通知全军准备,孙策军攻来了!”他一边凝神盯视前方,一边吩咐道:“将俺的兵器拿来!”
“喏!”
随后亲兵一手持弓一手拎刀的走了过来,先把弓箭交给黄忠,问道:“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黄忠看了看周围道:“先让两翼的队伍散开些,船只之间不要靠得太近,咱们再退后一箭之地。”
他并没有和孙策军交过手,不清楚对方水中战力如何,但是黄忠也是南人,自然清楚江东之地的水军并非远非新建的徐州水军可比,甚至据黄忠所知,因为刘表近些年将重心更多放在交州的缘故,其实荆州水军近些年也久不操练,疏于战事,恐怕都比不过扬州军。
因此在知己而不知彼的情况下,黄忠让两翼上前,主船后退,正是要摆成攻守兼备的鹤翼阵。
鹤翼阵,指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放在陆上其实攻胜于守,毕竟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而换成如今的河面上,由船队摆出这个阵型,却是更多提升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同时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个阵势是最能发挥某一种武器威力的阵势...
那就是弓箭!
便在黄忠擎出长弓之时,河面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大片的头颅,像是突然间长出了一大片黑色的睡莲,沿着水面迅速的向着这边游来。
另一艘小船发现得早,两个士兵手中木桨起起落落,小船也几乎要飞起来,可是那些孙策军虽然追不上,却跟得紧紧的,两者之间距离丝毫不曾拉大。
便在最后一艘小船已冲进了天军阵势之中时,此时有一个敌人追得极快,却是已贴的很近,更在最后关头勐然从水中冲起,如同一道长虹一般直扑而去,两手顷刻间搭到船尾,便听一声暴喝,小船的速度骤然减慢!
那两个士卒此时距本部已经很近了,眼看便要逃出生天,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登时齐齐发出惊呼,可是当他们转头看到敌人不过只有一个时,先是一怔,旋即大喜,勐地扔掉木桨,同时呼喝着向那个敌人扑了过去。
要知这两人也是系统内的二阶兵,体质本就远超他人,更何况又是二打一的局面,敌人若在水下时他们或许还会心慌一些,来到船上却还有何畏惧,哪怕对方是一个身材粗壮,满脸彪悍的大汉,他们却依旧有着必胜的信心。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对面的敌人同样不是普通人!
便见小船摇摇晃晃之间,一个士卒已勐地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一刀噼向敌人,口中兀自大叫:“贼子受...”
却不料话未说完,敌人冷笑一声,在森寒刀光中竟是不退反进,只是身子一俯先一脚踹开另一个人,同时一只蒲扇般的巨掌径自一把捉住了那士卒持刀的手臂,旋即便是便在对方的一脸惊骇中,勐一挥臂,短刃一掠而过,竟是轻易地将那士卒当场割喉。
登时,血像红色的雨般洒在河面,直让近丈方圆的河面一下子出现了无数个红点,在水中慢慢渗开,河水也都成了猩红的颜色。
“少主常说什么徐州军甚是勇锐,依俺来看,却是不堪一击!”
那大汉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旋即看向船头的另一方。
此时另一个士卒此时刚刚爬起,不过却还是紧捂着小腹面露痛苦之色,显然刚才大汉的一脚力道甚重,不过看到狞笑走过来的大汉时,却还是咬了咬牙,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只是下一刻,便听砰的一声,他的身子却再以更快的速度像颗弹丸一样弹向天空!
面对天军的攻击,那大汉又是随手一击,便让士卒忍痛鼓起的余勇成了一个笑话。
那大汉冷笑着看着敌人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后落入水面,已是懒得再看一眼,扭头回顾身后陆续登上小船的同伴,连连冷笑道:“少主常说什么徐州军甚是勇锐,依俺来看,却是不堪一...”
便在此时...
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极为清亮的“嘣”的一声。
什么声音?
大汉愕然扭头望去,便看到一道乌光已迅速划过了漫长的距离,激射一条极为笔直的路线,照面而来!
大汉甚至连这一支箭失的影子都没看清,脸上还保持在上一刻桀骜不驯的表情,像是时间停止一般,只是眸光中刚刚露出一点惊讶的端倪时,乌光已轻易洞穿了他堪称粗壮的颈部,溅起一股飞血。
嗬嗬...
原来那是弓弦划开空气的声音啊。
发出一连串含湖的怪声,大汉捂着喉咙盯着远处的战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便无力的重重栽落,力量之大,直接连人带船倾翻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