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郭嘉如今未显其才,而且在兵荒马乱的环境下,具有一定武勇的典满生存的概率反而更高些。迟迟未归,或许只是因为路途的缘故,而一介文儒的郭嘉,却真不好说了。
故特地交代董昭,如今泰山归入王政掌握,这半年来泰山群盗的声势更是大减,显然王政已对泰山有了一定的控制力,此去时可借助其力,帮助搜寻一下两人的下落。
不论生死,起码也要给典韦和荀彧一个交代才是。
而就董昭来看,若是郭嘉典满尚存于世,那么极大的可能便是落入了王政的手里,毕竟一般的盗匪根本没有这个眼力,能看出郭奉孝的不凡之处,更没有理由强自扣押至今。
而若是没有落在王政的手里...
暗自叹了口气,董昭心里已有了悲观的猜测,沉声道:“吾友乃颍川阳翟人,姓郭名嘉,字奉孝。”
“其人之才,倒不在治国安邦之上,唯风月情殇尔。”
却是最后还要抱着万一的想法补充一句,深怕王政当真找到了人而非尸后,又要恢复盗贼本色了。
“郭嘉...”
却见王政低头默默念叨了几遍后,再抬头时亦是一脸肃穆地给与承诺:“董兄放心,这事政记下了,待会回府后便立刻找得力人手去办!”
“有劳。”
董昭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朝王政一拱手道:“且留步,吾去也。”
说着,便闻良马长嘶,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下,踏蹄而去。
直到其渐渐行远,立在道畔长亭的王政再不掩饰,眼神里骤然爆发出慑人厉芒。
妈的!
险些放走了一条大鱼!
“快!”他猛一扭头,直接亲兵大声喊道:“你快马回城通知吴胜,带上天诛营去开阳!”
“马上出发!”
“将那个郭嘉...就是那个士懿带来本将的面前!”
“一根毛发都不能少!”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彭城,梧县。
已是张昭来到此地的第五日了。
而无论是他本人乃至远在下邳的王政,估计都不会想到,直到如今,别说什么亲事了,却是连吕布本人的面都还没见到。
第一次来时,恰逢吕布本人外出不在县内,说是不凑巧倒也罢了。
可三日前明明已听说了温侯回府,自己今日已是第二次递上名刺了,却还是被对方借故推脱,吃了个闭门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莫说他此行代表的是乃是州牧王政,便是抛开这节不谈,他张子布也是堂堂一方名士,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老爷,这吕布怎地行事如此狂妄?”回驿馆的路上,一旁的亲随也是气得脸皮涨红:“便是小家小户的,临客来访,也知道先请进来喝杯水啊!”
“人言虎死不倒架。”张昭露出自嘲的笑容,揶揄道:“盖世温侯,便是如今亦有这般威风霸气,却是吾始料未及的。”
他确实没有想到,吕布竟如此看不清形势,分不清轻重。
来梧县第一日,张昭便从吕布部下几个大将的警惕神色中看出几分端倪,大概率是因为已有人提前将王政收到了“密书”以及“密书”内容提前告知了吕布。
但当时他反而因此愈发笃定,既是如此,回城后的吕布知道自己此行来意后,自然便会清楚王政的心意了。
而结亲更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张昭完全想不通吕布有何拒绝的理由。
可如今这等反应...说明了什么?
吕布那边竟在此事上有所迟疑!
张昭完全想不明白对方有何迟疑的...
若在一年之前,倒还说的过去,彼时你吕布是一方强侯,名垂当世,而王政不过是一介流寇,更是草芥平民,的确有攀附之嫌。
可如今说真论起来,早已是形势逆转,以王政如今的身份,势力,莫说你吕布的女儿,便是换成更强大的势力者,乃至名门出身的袁绍袁术,都极大可能会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开玩笑,世家嫡女再是金贵,也比不上一州五郡,数万强军的价值吧?
只是事到如今,张昭心里有再多不满,也只能继续留在梧县,希望等到吕布想明白的那一天吧。
毕竟这事成与不成,对前程影响最大的人,如今反而不是王政吕布两方当事人了。
而是他这个主动提议之人了。
要是不成...
张昭简直不敢想象后果有多么严重。
回到驿馆后,他一人独坐庭院,连连叹息,这般一日等过一日,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只得苦中作乐地想着。
不幸中的万幸...
便是目前吕布这边只是迟疑,而非直接拒绝吧?
.....
张昭这边心绪不宁时,吕布那边也正在讨论此事。
前者等足三日,恰好后者也商议了三次。
吕布回城后,看到张昭的拜帖上有“秦晋之好”一词,便已清楚来意,当晚便和其妻严氏有过讨论。
吕布:“夫人,你怎么看?”
严氏回曰:“王政其人,妾早有耳闻,起拔之速,古今罕见,一年不到,便得徐州五郡,拥兵十万,此乃得黄天之幸,黑龙之命,早晚将为帝子。若成大事,则吾女有国母之望。”
“不过此事自凭夫君全权做主。”
“嗯,”吕布点了点头:“吾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