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吴胜满意颔首。
之前的话自然不能说全对,比如说便是想以火攻杀敌,若是己方的士卒全无斗志,那如何包围,如何堵截,如何让敌人心慌意乱,慌不择路,造成更大的杀伤?
战争的胜负手永远是在人的身上,以袁军如今的状况,吴胜早就头疼了多日。
可他不是王政那等穿越者能将一些史志,道理信手拈来,又非徐方那等通晓道理,精于言辞的,用嘴巴他实在没法振奋军心,最后左思右想,唯一能做的,或许便是以身作则吧。
上阵当先,杀敌在前,只能如此呢。
当然,吴胜也不笨,在那之前他也想着先展示下自己的能耐。
升为五阶兵后,吴胜的個人勇武放在此世,已勉强接近二流了,尤其是作为五阶兵后,吴胜还多了两个天赋,一个是鸿翼(持有鸿翼刀对敌时,格挡几率+5%,攻击速度+1,一定概率出现暴击,暴击状态时全属性增幅10%)
相比这个,另一个天赋则有些鸡肋,更适用于表演而非实战。
骑射:高速奔跑状态下每过二十米,命中率+10%,锋锐-8%。
这就是吴胜为什么要跑老远之后再折返射击的原因,他的射术虽没有王政那般糟糕,却也只算普通,只有将“骑射”的前置堆满,命中率堆高的时候,才能做到刚才那般令人瞠目结舌的“神技”
当然,堆满之后,必中倒是必中了,不过那个锋锐却要降到20%了,而锋锐便是所谓的有效杀伤力。
要是换王政倒无所谓,他力量高,杀伤力自然高,哪怕只剩20%也一样够看,吴胜却着实差了点了。
所以,这天赋其实有些鸡肋,不过在这会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不是卖弄,是让袁军的这些败卒们,对他吴胜,也对即将而来的胜利,多一点信心罢了。
他走上一处高坡,转目左右,正色道:“来日一战,亦为各位兄弟!”
“前番下邳一战,各位兄弟多少袍泽,亲友死于刘备军马之下,可曾忘记?”
“和我并肩作战过的,便是手足兄弟,手足的仇便是我的仇,兄弟的恨便是我的恨!”
说着,吴胜反手取出一支长箭,遍示众人,慷慨激昂地道:“齐人吴理头,以此箭为誓!”
“来日一战,有进无退,要么胜则同庆,要么与敌偕亡!”
见他横刀立马,神情说不出的肃穆,当此情景,众人无不心动神驰,暗自惭愧。
说到复仇,他们才是真正的当事人啊,人心非铁,岂能还不做表态?
下一刻,便闻千人齐呼,山鸣谷应。
“报仇雪恨,当此时也!”
“好!”吴胜大喜,哈哈大笑,转马向前。
.....
接住了狼狈逃回的李仁,简单问清楚了情况,吴胜抚慰两句,骑兵放慢速度,辎重营靠前,前行了十里,即停下正式扎营。
又吩咐传令驻扎在下相那处的将官人马,打着天军的旗号,虚张声势,继续往下挑战,城内若不应战,不必回来,巡回左右,一防他城中趁己军扎营而前来偷袭,二则时刻把握下相的动向。
不久之后,哨骑来报,下相城头燃起狼烟,西城门更是奔出四五骑,向着下邳的方向奔去,摆明了是求援的信使。
“果如少校所料,下相求援了。”一旁的李仁不安地扭动身子,下相不求援,他担心,如今求援了,李仁又患得患失起来,说白了,还是当日一战败的太惨,如今心里已是留下阴影。
“咱们何时设伏?”
“急什么?”吴胜冷哼一声:“求援刚出,人家军马连下邳门都没出呢。”
他想了想,吩咐亲兵:“既有四五骑,就别全放过了,去射杀三人,留一,二个去报信即可。”
“喏!”
“袁公子,不若你带些云梯,去下相一起作势攻城?”吴胜又看了眼一旁的袁胤,笑道:“做戏做全套么。”
他愈发嫌这厮碍眼了。
此时杀不得,不留在近前总可以吧。
.....
“贼人在城下喊了一日了,却始终没攻。“一个副官看了眼天色,疑惑地望向守将:“县尉,莫非黄巾贼寇想要趁夜突袭?”
“不可能。”那守将摇头:“夜战?就凭黄巾贼寇?”
“这伙青州的黄巾可不一般啊。”副官提醒道。
“再不一般也不可能!”那守将看着城下乌泱泱的一片,若有所思道:“这是贼人妄图消磨我兵卒的意志罢了。”
他又问:“四座城门,皆有黄巾贼寇么?”
“黄巾贼寇围三阙一。末将仔细观看,北城门黄巾贼寇最多,却也不过千人,其他两座城门,不过几百人而已,说真的,县尉,以咱们的兵力,若是此时冲杀过去,足可一举歼敌!”
“不可!”那守将摆手:“贼人之前欲诈取城门,想必对咱们下相的情况有所了解,黄贼起事至今,所破城池也不算少了,岂会不知这等人数绝无攻下下相的可能,甚至可以说,就算是之前他们取了城门,这一两千也不济事!”
“县尉的意思是?”
“其所意图正为示敌以弱,诱我军突围。你看贼人如今,是否人马喧哗,极其热闹?”
“正是。”
“表面喧哗,实则杀机隐伏!”那守将道:“本将可以断定,只要我军向外突围,城外必有伏兵四起,袭我后路,包抄合围。”
“蠢贼无智,竟妄想以此等拙着骗我?”那守将冷笑连连:“州牧之前便曾来信提醒,讲这王政竖子狡诈,果然不假!”
“骗我城门不开,一计不成,又用此计,本将岂会上当么?””
其实若不是刘备信中再三嘱咐,按捺守将自家想法,此时大抵也是要出城杀敌了。
但他毕竟也不是全然糊涂,刘备信中阐述利弊,所言顾虑皆不无道理。
如今下邳方在人数、形势上都占着劣势,唯有士气军心刚逢大胜却算上风,故此宁愿不战,也不可妄自出城。
倘若中伏,失城不说,更会失去唯一的优势,后果不堪设想。
“王政?”副官闻言大吃一惊:“县尉的意思是,这是那天公将军亲来了?”
“慌什么?”
一见这个名字出来后,不仅是副官,连周围的兵卒都喧哗大作,面露惊慌,守将怫然不悦:
“不过一介竖子尔!”
“青州无甚英雄,方才让此子侥幸成事!”
那守将喝到:“这竖子更是趁着咱徐州大战之后才讨了点便宜。”
“如今咱们州牧玄德公可不同了,连那汝南袁氏的袁术都败其手下,区区王政又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