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刺死纪灵的张飞啊!
当日在堂邑走脱的张飞啊!
竖子,你放虎归山,如今却害了吾的性命啊!
鲜血溅射中,阎象脑子里突然冒出当日临淄时的一幕,不由喃喃地道:“王政,汝又失信于吾也!”
下一刻,他死了。
.....
郯城,州府。
阿嚏!
正专心听着哨兵汇报的王政冷不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暗自嘀咕。
难道感冒了?
不可能啊,我从七级以后开始就再未生过病了啊?
如今体质都这么高了,自然更不可能了啊?
这什么情况?疑惑了片刻,王政收敛心神,再次望向哨兵:“确定自我军叩城以来,周遭百里绝无走漏?”
待哨骑回禀之后,王政仰天大笑,在郎朗晴空不断回荡。
“既如此...”他振衣,起身,按剑,下令:“击鼓,召将!”
刘备既然还没收到风声,如今城内逐项事务也大抵善后,那便可以放心出兵了!
“喏!”
半个时辰内,三通鼓毕,诸将齐聚。
“三日之内,大军悉起,开拔下邳!”
一石击破千层浪,此言一出,众将神色各异,大抵都是振奋。
无论吴胜、潘璋,还是新附的臧霸、昌豨,都清楚王政来郯城本就是走过过程,主要目的还是要和袁军两路回合,彻底将刘备赶出徐州,到那时,他这个郯城之主,甚至说徐州之主,才算做的安稳,更是实至名归。
“糜芳何在?”
王政早先整顿吏治,设置有捕盗司,劝农使等,专职各城州县的捕盗以及劝农事宜,正好陈登原本便是劝农校尉,王政便暂时原封不动,继续让其为郯城的劝农长官,但是捕盗这块,因为兼顾着细作、情报的事宜,虽然自入城以来,陈登表现不错,而且其才名王政亦有耳闻,不过不知为何,却总觉对着清雅少年不太感冒,更难提信任了,所以捕盗这块,斟酌再三,王政还是先让糜芳暂时负责。
话音未落,一人跨步出列,正是糜芳,他躬身顿首:“臣在。”
“大军出城后,附近诸城,无论良城、司吾,乃至厚丘,若有动向,随时向本将汇报。”
“喏!”糜家本就在徐州各地设有商行,驿站等,人手多,渠道广,打探消息本就有先天优势。
王政颔首,吩咐他退下,又问道:“吴胜何在?”
“末将在。”
“最近彭城、琅琊如何?”王政问道:“徐方、于禁等人如今到哪里了?”
吴胜若在身边时,除了天诛营的统领外,更是当仁不让的亲兵队长,接待来往信使也是其中职责。与三郡的联系,也大半归他负责。
当然,王政岂会不知信中内容,他无非借吴胜之口,告诉诸将听闻。
“禀将军。”吴胜道:“徐方昨日曾派来信使,大军已抵至取虑,若无意外,咱们近日出发,应是前后脚的功夫到达下邳。”
“至于于禁,尚未有消息回传,若按行程推算,此时应该快接近襄贲了。”
“另外。”吴胜补充道:“今日刚得消息,泰山郡万事太平,曹军并无异动,且在不久前,将比邻泰山旁的济北郡卢县驻军,撤走了一半。”
曹孟德这是察觉了我军今日大股兵马调动,猜出我的作战意图,于是故作姿态,安我之心吗?
沉吟片刻,王政颔首,又是喝到:“潘璋何在?”
“末将在。”潘璋出列。
“诸军士气如何?”
“禀将军,三军厉兵秣马,人人求战!”顿了顿,潘璋又补充道:“臧中校、昌中校的人马皆为精锐,和天军各部之间默契进展极快,我军如今战力大增,更是随时可为将军建功立业!”
“降卒呢?”王政又问。
“新得降卒三千,如今尽数整编,其中能战老卒已拨选一千余列入地军,剩余驻扎城东、城西一带,掌职郯县城防安全。”
“甚好。”王政又望向陈登:“元龙,城墙的修葺进展怎样?”
“完成十之七八。”
“粮草呢?”
“将军带来的粮草,加上城内仓储,足够大军三月之用!”
王政点了点头,转顾诸将,道:“战事将起,诸位有何看法?今日军议畅所欲言。”
说着,先望向臧霸,稍一犹豫,还是转向昌豨:“昌兄弟,你先来说说罢?”
听到王政不选吴胜、潘璋这些亲近老人,反而先挑了他,昌豨意外之下,亦觉欣喜,登时胸脯一挺,昂首出列:“将军,我军后方稳定,粮草充足,三军用命,战意沸腾!”
“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全也,此战,必胜!”
“臧兄弟呢?”
臧霸亦附和道:“论兵力,论形势,论局面,我军处处占了上风,刘备一旦得知郯城已失,更是不战自溃,纵有战力,亦无战心,此战,必胜!”
王政徐徐观之,见吴胜等人亦是无不跃跃欲试,信心满满,反而眉头一皱:“诸君,正所谓兵骄者败,欺敌者亡,刘备不好对付,不可大意。”
“将军何出此言?涨他人志气,落自家威风。”吴胜闻言嚷嚷起来:“刘备老家都被咱们抄了,有什么难对付的?”
潘璋出列道:“吴少校所言甚是!”
“自将军起事起,我军败尽强敌,连克重镇,由青州而起,至今掩有三郡,将旗所向,望风披靡,连那打败吕布的曹孟德都畏之如虎,主动求和、撤军,以为将军天威而慑。”
“如今更是不战而下郯县!”
“区区刘备,何足道哉?”
见众人尽都是这般态度,王政面色愈发阴沉了。
不知不觉间,自家阵中的骄纵之气,已滋长如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