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吴牛便带着天诛营亲兵们把几个中年人带了过来,命其对着大堂跪在门外。
随着一声“斩”,便见三个人头咕噜噜的落地直转,喷出数尺远的血柱。把好好一处院子弄得血迹斑斑,有些甚至喷到了堂内地上。
这下众人愈发胆战心惊,两股战栗,
看了眼四周人的神情,王政心中冷笑,外表则面沉如水,又喝道:
“这十七家的家主和其嫡系成年男丁,尽数斩首,首级以杆悬之,置于城中,以儆效尤。”
“喏!”
吴牛等人大声应诺,旋即便提着人头去了。
徐方见时机差不多了,趁机添油加火,猛地昂首站起,抽出长剑,振臂高呼:
“天公将军军令如山,顺从者昌,违逆者亡!”
吴胜、张饶等人亦同时站起,齐声呼应:“顺从者昌,违逆者亡!”
门外的天兵们亦呼啦啦地同时呼喝,或是枪戈高举,或是刀剑挥舞,齐声道:“顺从者昌,违逆者亡!”
声音洪亮,震动屋瓦,更令剩余的这些望族们人人震怖。
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中年人忍不住从席上走出,噗通跪下,声音都带着哭腔:
“谢将军厚爱,小人愿以旧契换新契!”
既有人带头,剩余的人亦纷纷开口,表示愿意配合。
真是一群贱骨头!非逼我这老实人龇牙,亮刀子才行?
王政心中暗骂,面上倒是露出欣慰神色,点了点头,又换上了笑脸:“如此甚好。”
“本将入城时便下了军令,不得扰民,今后亦是如此,也请各位放心,此后彭城必会成为安居乐业之福地。”
“如果有违令的,无论将、卒,只管给对本将说,定斩不饶。”
众人一边将那新的地契收入怀襟,一边应付的诺诺连声:“将军当真是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啊。”
“我彭城迎得如此英主,幸甚,幸甚啊!”
众人强颜欢笑,王政亦视若无睹,看了眼那个第一个取地契的中年人,笑道:“这位长者,不知名讳如何?”
那人四十来岁,其貌不扬,这时正拿着一方丝绢擦着满头冷汗,听到王政问话,忙又站起,躬身道:“不敢将军此言,小人名郭益。”
王政见他头戴四方冠,身穿青襕衫,足穿尖头方底生皮鞋,倒是一副儒生打扮,只是身材臃肿,面向富态,反倒有些不伦不类,便问道:“看你打扮想必亦是饱读诗书,可是本地人?”
郭益道:“禀将军,小人祖上本是颍川阳翟人,自吾父那辈方才移居此地。”
王政微一偏头望向张昭,张昭明白其意,是问其可有才干,是否能任官职,思忖了会,道:“郭氏虽在彭城仅历两代,却也有些名望,郭君本人也颇有才干。”
“如此甚好”王政放开手臂,搭在软榻扶手上,和颜悦色地对郭益道,“张先生新任国相,如今正缺人手,郭君不如来当个...“
“永苍长。“张昭在旁接道,这是个四百石的官,不大不小。
“好,就这个永苍长吧。”
郭益心有不愿,却又不敢直接拒绝,求救似的转望四周,只是众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敢搭话,何况又都有些恼恨他第一个带头服软。
没奈何下,郭益只得同意。
“何必如此作态?”王政见状,终于有些冒火了,冷冷一晒:
“本将知道诸位的顾虑,无非是觉得本将所率者不过是一群黄巾贼寇,乌合之众,若有诸侯来犯,转眼间便可能灰飞湮灭,若任了本将的职,怕留下污名,以后没了立身之基。”
“嘿,甚矣尔等之不惠!”
他一拍案面,声色俱厉道:
“若当下都无法存身,谈何以后、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