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那天,在两国的边境,她等了秦如凉一天。
她知道,只要她再往前跨一步,他就不可能再追到自己了。
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坚守,他不可能为了追上她而跨出自己的国境。
等到最后,他没来。昭阳也没来得及与他告别一声,就再也没回头地离开了。
一是她母亲病重,她本也是打算那几日离开的。
二是他去了青楼宿夜,她亲眼看见那些妖娆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可他却骗她。
后来她想,她问他的时候也问得不明不白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误会;因为以她最初对他的了解,他本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他不会突然就和别人纠缠不清。
还有他这个人向来没有那么多的伪装和掩饰,是怎么就是怎么,不是怎么就不是怎么,犯不着对她撒谎。
或者说,他这个人本就不屑于撒谎。
所以昭阳反复回想着秦如凉当时回答她时的情景,他的语气和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对她撒谎。
好歹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她自认为多少知道他这个人。
昭阳觉得,因为模棱两可地问他,才可能会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应该把事情挑明了,光明正大地问他。
可当时,她满脑子都是秦如凉在青楼里、那些莺莺燕燕围着他转时的光景,她一负气便不肯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说了。
但是冷静了下来以后,她还是相信秦如凉。只是后来让她更为生气的,不是他去了青楼,而是他一有公干就立刻反应,动辄几天几夜不回,却不肯多花一点儿时间来与她说清楚。
她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的公事和她两者择其一,他也会选择前者吧。
后来那件事也一直没有机会挑明了问他。从她回到娘家到现在,她都再也没收到过秦如凉的消息。
而今再一想,他可不就是已经在两者之间做出了选择么。
仿佛他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仿佛他不是自己的丈夫,而他更忘了他还有自己这个妻子一样。
也难怪她娘要那么反对了。有时候昭阳自己也会怀疑,她根本一点都不曾走进秦如凉的心里去过,所以也就谈不上多重要了。
昭阳收了收思绪,乖顺地伏在母亲怀里,喃喃道:“娘对我最好了。娘放心,我不会伤害我自己的,有娘护着我,别人也不能伤害我。”
?她能抱有的期望都破灭了。
她想,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以后她就留在北夏继续当她的郡主了吧。
昭阳侧头看着屋外的炽烈阳光,觉得前所未有的刺眼和苍白。
穆王妃情绪平定下来,小憩了一会儿,也不让昭阳陪着了,让她回去准备准备,晚上随她爹一道去参加晚宴。穆王妃病着,也就不去参加了,但是她知道昭阳很想去,去见见堂兄堂嫂还有堂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