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若有若无笑道:“言之有理,但我总不能那么说,使你颜面扫地。”
沈娴拥着被子捧着额头愁闷道:“你还知道怕我颜面扫地啊,我应下了的事你却给我推了,哪有这么儿戏的?”
苏折道:“所以这佛经,便当做是弥补吧。”
说话间,他手里的笔又开始动了起来,笔下的字整整齐齐,字体很小,但笔力刚劲苍浑,十分好看。
他轻声细语又道:“以往不就时常盼着能睡觉睡到自然醒么,那时每日得上朝,难有这样的机会,而今到山上调养身子,不用早朝,却还是不让自己消停消停?”
沈娴道:“就像你说的,能摒除杂念。”
苏折道:“你想除杂念,最好的办法是找我,我能帮你除个干干净净。”
沈娴抱膝坐在榻上,下巴搁在膝盖的被子上,歪头看着苏折的背影。
他就这样安静坐于室中,胜过一幅画,似画里最淡然而又最美好的一抹景。
他说得不假。自己晨昏去听早晚课,都不及与他敞开心扉谈谈来得安宁和踏实。
正如此刻,有他在旁,心无他求。
他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蓦地又低低开口道:“别凉着背,躺下给你慢慢看。”
沈娴嘴上道:“谁要看你。”行动上却也听话地盖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沈娴张了张口,蓦地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道:“我想沐浴。”
莫名其妙的,明明这么多年夫妻了,怎么突然感觉倒回去了,还挺难为情的。
苏折道:“嗯,再躺会儿,天黑了,后山有……”
沈娴当即打断,十分坚定道:“我就在这房里沐浴,哪个要去后山。”
后山有温泉是吧,这个她怎会不知。
但是她感觉这一去,一时半会儿不一定回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