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有种预感,他有七八分的把握确信,乙七他们跑去找虞礼了!
虞礼,啊呸,是公孙礼!
一个游侠儿与贱婢所出的贱种,本应成为自己吃苦受罪的替罪羊。
没想到,这厮竟如此狡诈,小小年纪就敢编造谎言。
是的,公孙衍不信换子的事儿,是郑翠珠告诉公孙礼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公孙衍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一切都是那个臭小子的阴谋!
偏偏,那么多大人,居然就信了他的话。
假的成了真,而他这个真世子,却沦落民间,如今更是连最后的几个护卫也舍他而去!
公孙衍的心跌落谷底,他慌了,乱了。
以至于公孙雷找来的时候,他忘了遮掩,竟把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乙七他们去了西北?去投靠公孙礼那个小畜生了?”
公孙雷先是一惊,接着,他慢慢品过味儿来。
乙七都跑了,表明虞家彻底放弃虞衍,哦不,是公孙衍了。
公孙衍没了虞家做靠山,也就只能当他公孙雷的儿子。
父为子纲,做老子的对儿子有着生杀大权。
他就算活活把公孙衍打死,官府也不能把他怎样。
想到这里,公孙雷眼底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他嘿嘿笑着,“大郎,乙七走了,就没有给你留下些财货?”
公孙衍望着公孙雷那如同豺狼般贪婪的模样,已然跌落谷底的心继续下沉、下沉,直至被漆黑的深渊彻底淹没。
……
来到西北的第一场雪飘然落下。
何甜甜等虞家的郎君们,却没有心思去煮茶赏雪,他们各归其位,时刻准备着。
秋收的时候,北戎像往年一样,继续骚扰西城、边城等城池。
附城因为废弃已久,倒是躲过了大部队。
只有小股的兵卒,或是绕路、或是巧合,路过了附城,并打算在这座破败的沙城略作休整。
但,小股骑兵刚刚穿过草原,就发现了一个军营,以及种满某种不认识的作物的耕地。
耕地里种满了作物,再往后则是焕然一新的城池。
“这是哪儿?我是谁?我来干什么?”
骑兵们望着跟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景致,脑海中瞬间冒出三连问。
不过,怔愣也只是一瞬间,骑兵们很快反应过来——
艹,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反正不是北戎的地盘,抢就完了!
虽然他们不认识耕地里的作物是什么,但种了这么多,城里的人,一定有粮食。
冲进去,把青壮老弱都杀光,粮食、牲畜,还有女人,就都是他们的了。
“杀!”
骑兵们挥舞着弯刀,如同恶狼般嘶吼着往里冲。
只是,还不等他们冲破沙棘围城的第一道障碍,四周就响起了震天响的呼啸,“杀北戎!抢人头!”
一个人头,奖金十贯呢,足够一家老小吃喝一整年。
北大营的兵卒激动的嗷嗷叫,丝毫没有往昔看到北戎骑兵时的畏惧、退缩。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训练、实战,何甜甜让麾下的兵卒们知道——
北戎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被刀砍了会流血,重伤不治会死掉。
他们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杀不死的马背魔鬼。
有了第一次,还成功杀死北戎骑兵,新虞家军再无半点恐惧。
见到敌人,他们只会兴奋——
钱啊!
都是钱!
哦,对了,还有军功。
阵斩五人,就能擢升一级。
阵斩十人,再升一级。
现在北大营已经有五千人马,原本的建制需要升级。
空缺的官职不要太多。
少将军说了,只要敢打敢拼,只要有战功,就不怕没有官儿做。
半年的时间里,何甜甜真的训练出了一支勇勐、彪悍的铁军。
面对北戎的小股骑兵,他们丝毫没有退缩,反而积极的向前冲。
几个来回,就把这股人马消灭干净。
随后,又有几支小股兵马,也都给北大营送了人头和装备。
但,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多了,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于是,北戎那边便知道了一个消息——
附城重新繁荣,还有一支神秘的军队保护。
领头的似乎姓虞,偌大的“虞”字旗迎风招展。
“虞家军!一定是虞家军!他们死灰复燃了!”
不只是北戎可汗,就连史贺、冯朗、虞业三位各怀鬼胎的副总管,脑海中也冒出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虞二、虞四就在军营,老夫将他们压得死死的,他们如何弄出一个新的虞家军?”
史贺恼怒不已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虞业,心里更是忍不住的犯滴咕,更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正派的虞家军统领来了,他这个替代品,是不是该到了谢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