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何甜甜一边修养身体,一边疯狂修炼小师叔的无极决。
她调配的药物虽然温和,但到底是流产啊。
也就是她有内力护体,否则她的状态一定非常虚弱。
即便如此,流产后也需要好好调理。
何甜甜给顾靖远的借口是:“我来了月事,过去咱们只是寻常百姓也就算了,没有这么多的讲究!”
“但现在不一样了……阿崖哥,你、你可是尊贵的侯府公子呢。”
“我听说富贵人家,都是很避讳这些东西的,觉得月事太过污秽,沾了会有晦气!”
何甜甜忍着排斥,将古人对于月事的避讳说了出来。
她温婉中带着委屈,不舍的说道:“阿崖哥,咱们还是分房睡吧。”
顾靖远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毕竟他还没有彻底恢复记忆。
不过,最近几个月,他习惯了听“何钿”的话。
而何甜甜的这些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随着一天天临近京城,周围的景物、人文让他愈发有熟悉、亲切的感觉。
他脑海中闪现的画面也就越来越多。
他愈发肯定自己就是南宁侯府的三公子,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
……权贵豪门中的规矩、讲究确实很多。
顾靖远不确定是否有避讳月事的说法,他本人也并不在意。
但他心疼阿钿啊。
看着她因为自己有可能是“顾靖远”,她又是高兴、又是惶恐,又是忐忑,又是自卑的模样,顾靖远着实有些不忍心。
顾靖远知道,如果自己真是侯府公子,而阿钿又是他的妻子。
去到侯府,阿钿乡野村姑的身份,肯定会受到家中长辈的嫌弃。
倘或阿钿再有个“不够规矩”的地方,定会引来加倍的不满。
为了阿钿,顾靖远也要按照她的意思,尽量“规矩”些啊。
就这样,顾靖远暂时和何甜甜分了房。
何甜甜独自一人睡觉,便有了更多修炼、调理身体的自由。
她也顺势慢慢跟顾靖远疏远。
平时,原主在房外,也会故意跟她的“阿崖哥”有些亲昵的小动作。
一是为了夫妻情趣,二来也是让阿崖哥养成习惯。
不过原主做得很是自然,也比较隐晦。
大多时候,她还是会坚持她单纯、善良、自爱的人设。
何甜甜穿来后,自然要维持这些人设咯。
别的不说,只“自爱”一项,何甜甜就十分坚持。
何甜甜不着混迹的“改变”着,顾靖远根本就没有察觉。
一来,何甜甜是在原主人设的基础上,进行了些许改变,前后方差并不大。
顶多就是原主是“假自爱、真心机”,而何甜甜就是实打实的“自爱”!
二来,顾靖远的心也开始忐忑起来。
近乡情怯啊!
越往京城的方向走,顾靖远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就越多。
他隐约已经响起了很多事。
但,他就像一个围观者,对于脑海里的记忆并没有感同身受的真实感。
打个比喻,他仿佛看了一出戏,他知道自己就是戏里的人,可他就是无法带入进去。
这种感觉,让他对自己的身份,对未来有种莫名的惊慌、无助。
暗自焦躁不安,顾靖远还不想让阿钿察觉。
何甜甜的刻意疏远,反倒成全了顾靖远。
就这样,原本恩爱的小两口,一个刻意,一个顺水推舟。
随后赶路的一两个月里,他们就像结伴同行的同伴,而非至亲至近的夫妻。
终于,京城巍峨的城墙近在咫尺!
抬头望着高高的城门楼,顾靖远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
京城!
这就是京城啊!
他似乎无比熟悉呢。
为了掩饰内心的激动与雀跃,顾靖远扭过头,笑着对何甜甜说道:“阿钿,咱们终于抵达京城了!”
何甜甜从简陋的车棚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眼城门楼,又看看顾靖远,抿嘴笑道:“是啊,终于到了。阿崖哥,你、你也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她故意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顾靖远能够理解妻子的担忧与忐忑,他赶忙笑着说道,“你放心,阿钿,不管遇到了什么事,一切都有我呢!”
何甜甜没再说什么,而是用信赖、希冀的目光看着顾靖远。
顾靖远原本还觉得赶路的途中,阿钿对自己似乎生疏了许多。
他倒没有怀疑自家妻子被换了个芯子,但他心里难免会犯嘀咕。
此刻,看到阿钿那熟悉的眼神,顾靖远的心都要化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人,这就是他的妻子何钿啊。
“走!咱们进城!”
感受到自己小女人全身心的依赖,顾靖远那种身为大男人的豪情瞬间高涨。
他扬起马鞭,鞭子在半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马儿赶忙小跑起来。
“阿崖哥,慢着些,千万别冲撞了城门口的军爷们!”
何甜甜继续扮演没有见识的山野小民。
而普通百姓对于官兵的敬畏,早就刻在骨头里。
“不怕!哈哈,我可是顾靖远哪!”
顾靖远却十分的意气风发,他畅快的笑着,“兴许,守城门的人,还认识我呢!”
这可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在脑中飞快闪过的记忆碎片中,有过类似的画面。
“他”穿着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与好几个年龄相仿的锦衣少年一起呼啸着从城门跑进跑出。
而那些守门的兵卒们,各个避让,还十分讨好的鞠躬行礼。
随后的事实,虽然没有像顾靖远预想到的那般,兵卒们并没有对她行礼。
但这些兵卒的反应,依然让顾靖远非常高兴——
“天哪,你、你——”
“顾三爷?莫不是顾家的三爷?”
“不是说已经……听说南宁侯府上个月刚刚办了丧礼!”
“或许只是长得相似?”
“净胡说,哪有这般相似的人?我在城门当差十多年,顾三爷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我能把他给认错了?”
“对啊,当初南宁侯府也并没有找到人,上个月出殡,也只是给顾三爷立了衣冠冢!”
“……所以,你真是顾三爷?”
几个兵卒,见到失踪一年多的人,顾不得站岗,全都跑来凑热闹。
他们将顾靖远围了起来,又是打量,又是议论。
顾靖远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从他们的话语里提炼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