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团的他,只知道喊父君,喊母亲,喊痛,甚至微弱的灵智已经知道母亲不要他跟弟弟了,哭着要找母亲。
随着漫长岁月消逝,他才知道跟弟弟能活下来有多不易。
知道父亲跟母亲又付出了什么,他们日后将承受怎样的代价。
“不对!”秦阮倏地出声。
她那双黑白分明异常理智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三爷,对他抬起那只掐得掌心都是指甲印的手。
秦阮语气笃定道:“这是你拽着我的尾巴,欺负我的时候,当时因为疼没忍住掐得,那条尾巴绝对不是在做梦!”
霍云艽垂眸,望着她掌心数个月牙印记,扶额低叹一声。
他后悔没检查秦阮的掌心。
在心底叹道,这事终究是瞒不过去了。
秦阮的血脉刚觉醒,维持的时间很短,距离下一次觉醒,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过下次的觉醒绝对不是近期,而且再次觉醒,很有可能就不是出现一条尾巴了。
秦阮拽着霍云艽的衣袖,沉声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白无故长了一条尾巴,这件事三爷还瞒着她,秦阮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将她眼底的怀疑看在眼中,霍云艽对两个儿子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我要跟妈妈说几句话。”
霍遥立即拉着霍安祈的小手,话都没有说,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兄弟俩站在楼道内,霍安祈狠狠甩开霍遥的手,黑沉眸子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霍遥眨了眨清澈的狐狸大眼睛:“我瞒着你什么了?”
霍安祈上下打量着他,嫌弃道:“总感觉你刚刚在屋内不太对劲,你在想什么,身上溢出一股臭味。”
霍遥登时挥起小拳头,在弟弟面前晃了晃。
他呲牙,佯怒道:“滚你丫的!”
霍安祈抿着嘴,小脸也皱着。
想了想,他还是说:“你绝对有事瞒着我!”
霍遥冷笑一声:“阿祈,别没事找事,想打架直说,哥哥我奉陪!”
霍
安祈拧眉:“真没有?”
“没、有!”
霍遥那把小奶音,语气坚定。
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转身时,那张凶巴巴的小脸,登时露出苦逼神情。
霍遥不停在的心底吐槽,有个聪明伶俐的弟弟,他感觉生活好艰难啊。
虽然他也知道的不多,不过那些东西让霍安祈知道,足以引起他的反叛心理。
他可是父亲钦定的下一任冥界继承人。
一旦霍安祈出了事,他可不想再历经一次,在冥界炼狱血池浸泡的痛苦。
屋内。
两个孩子离开后,秦阮也拉着霍三爷的衣袖质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霍云艽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搂在怀中,温柔声调不疾不徐地解释。
“你看到那条尾巴的反应很大,怕你一时间无法接受。”
秦阮在他怀中挣扎,语气不悦道:“那你也不该骗我!”
霍云艽手按在她腰后,之前长出尾巴的地方,语气不容置疑道:“阮阮,它已经消失了。”
秦阮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态度不对劲。
她扭头目光紧紧的盯着男人,不错过他脸上的丝毫情绪,出声问:“为什么你的接受能力这么强?”
霍云艽眉梢微扬,嘴角上扬到恰到好处的弧度,俊美面容浮现出戏谑笑容。
“阮阮忘记了,你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它们非常适合你。”
说得是年前关进小黑屋的那三天三夜。
秦阮瞧着他脸上神情不似作假,脸上还露出意犹未尽的回味,秦阮不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捏着双手指尖,一下下揪着指腹,还是不明白怎么就突然长出尾巴来了。
脑海中的那条尾巴很漂亮,也让她非常震撼。
那么漂亮,又很蓬松很大的尾巴,就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
可会是什么动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霍云艽性感下颌抵在秦阮的肩上,带着期待地问:“阮阮,它还会长出来吗?”
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那条尾巴的喜爱。
秦阮斜睨他一眼,哼笑道:“下次再出来,我就砍了它!”
霍云艽闻言,趴在她肩上笑得不能自己,愉悦好听的笑声传进秦阮耳中,不禁令她本就酥麻的身体,下意识回忆起几个小时之前的记忆。
总之,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秦阮抬了抬,三爷下巴抵着她的那个肩膀,恼怒道:“行了,别笑了,再笑我生气了。”
霍云艽笑意稍稍收敛,无不期待道:“我倒是很希望阮阮,能天天有那么一条尾巴。”
“那还不如杀了我!”
秦阮冷笑一声。
她围着被子,离开三爷的怀中,起身下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霍云艽坐在床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阮阮,你既然能长出尾巴来,那还会是人类吗?如果它下次出来,可以告诉我吗?”
秦阮双手捏着裹在身上的被子,缓慢地转过身来,那双清冷没什么情感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三爷,那你呢?你身上明明有被天道庇护的紫气,为什么还有相克的煞气存在?
还有你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佛珠,为什么会释放出神秘力量保护你?你又是什么人?”
霍云艽被反将了一军,温和眸子凝着秦阮,面色一如既往的纵容:“我也想知道,如果可以莪想长命百岁,想永远陪在你跟阿遥跟安祈身边。”
三爷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脸庞,他眼底的失落与遗憾,还有语气中的难掩的伤感,让秦阮感受到他心底深处的不甘。
她满身咄咄逼人气势散去,眼帘微垂,声音低不可闻道:“那条尾巴的由来,我会找出来原因的。”
说完,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房门,在霍云艽的注视下快速关上。
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散去,捂着嘴巴闷声咳嗽了两声。
察觉到手心的湿意,他没有放下手,而是起身快速离开房间。
霍云艽在走廊的洗手间,把手心的血迹冲洗干净,又涑了口。
他抬头望着镜子中,倒映出来的苍白脸庞。
刚刚对秦阮说的话,都是他内心所想。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这一世长命百岁,陪在他们身边走过这短暂的一生,为日后不再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