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开了天眼,看到被发着金光的丝线捆绑的男傀,头皮都炸了。
她边尖吼着,边往自己的丈夫身后躲去。
刘伯洋身后除了拿他挡箭牌的儿子,眼下又多了一个跳脚尖叫的妻子。
而他本人,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的男傀。
对方的脸就如陶瓷碎裂般,跟拼凑上去一样,诡异的很。
男傀的五官狰狞而扭曲,眼珠子都快要突出眼眶,周身洋溢的愤怒吓得刘伯洋腿肚子打颤。
他作为一个男人,身为一家之主在老婆孩子面前,勉强没有丢面子的嚎出声。
秦阮敬佩他是条汉子,语气缓和不少:“刘先生,想要你儿子寿命回来,求求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刘伯洋机械般转过头来,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秦阮:“真的?”
“你可以试试。”
刘伯洋二话不说,弯腰,双膝着地,对着不远处的男傀磕头。
“孩子不懂事冲撞了你,他犯了错是我们父母管教不当,你要阳气吸我的吧,小泽还是个孩子,他还小有大好的青春。
你大人有大量,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求求你……”
刘伯洋一边说一边对着男傀磕头。
说来也怪,在刘伯洋下跪后,被冥力束缚不断挣扎的男傀,突然停下来。
他跟碎片一样拼凑出泛着青黑的脸,也逐渐恢复常态。
那是一张老实巴交的脸,透着一股朴实的憨厚。
秦阮扶着腰,身体变得疲惫。
现在的她是越来越娇气了,也不知道肚子月份大了,还能不能出来活动寻找煞气续命。
霍川瞧见她扶腰的动作,走上前问:“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站的累了。”
霍川在刘家客厅扫视一圈,锁定在不远处的座椅,二话不说走过去,搬着椅子送到秦阮跟前。
“谢谢。”
秦阮道谢后,坐在椅子上,腰酸有所缓解。
她在心底感叹道,趁着现在还能走动,希望多收集点煞气。
“求求您,大有大量放过孩子吧,我有阳气都给你……”
刘伯洋还在磕头。
秦阮对身边的林浩说:“去把他扶起来。”
林浩应了一声,走到刘伯洋身边把他扶起来。
秦阮揉了揉带着酸意的腰,对男傀开口说:“多年修行不易,眼看成功在即,你也不想这时候沾染人命,毁了你轮回的路对吧?”
她语气少了几分冷意,却也没温和到哪去。
地缚灵,顾名思义,就是在死去的人,在他死去地方被束缚的亡魂。
这样的亡魂,也是分恶与善的。
一般来说大多情况下,都是恶傀。
众生死后,都是要进冥界按部就班的投胎。
滞留在人间不去投胎的亡魂,一直在他们死去的地方徘徊,说明其心愿未了或者是有怨气,所以不愿意投胎。
地缚灵被困在一个地方,不能离开那个范围圈子,没有其他孤魂野傀的自由。
一般来说他们就算是恶傀,也不会轻易害人。
可以说这样的亡魂比较可怜,他们固定在一个活动范围内,就算是作为傀,也是很无聊的。
如果无聊了,自然会骚扰人类。
当然这是大多数的地缚灵,刘泽跟同学招惹的这几只却不同。
他们都是枉死的,生前怨念很大,没办法进冥府,也无法投胎转世为人。
秦阮没去过游乐场的鬼屋,也没见过刘泽所说的那间鬼屋角落封闭的房间。
但她看到男傀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很干净,没有沾染人类的鲜血,这么多年一直在为能入地府而努力。
男傀鼻息涌动,情绪平静下来,目光却冷冷盯着刘泽。
“这几个小鬼都是童子,他们的尿毁了我们几十年来的努力,眼看就要摸到冥界的入门,如今全都被他们毁了!”
秦阮神情淡漠地问:“你们当年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冥界使者为你们引路?”
男傀恢复常态的脸色,露出几分阴冷:“当年游乐场施工时,我们在工作的时候惨死,是因为工地的安全措施有隐患。
我们因工地的责任惨死,投资方却不赔钱给我们的家人,他们凭什么可以赚着钱享受生活,我们的妻儿老小却要受苦!”
说起家人他稍稍停顿,浑身上下透着沉重气息:“为了报复那些有钱人,我们几个惨死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在游乐场吓人,只要有人来我们就会捉弄他们。
最后惊动了投资方找来天师收我们,那天师能力有限,他收不了我们,我们只求家人能拿到补偿金,他说会帮我们达成心愿。
双方达成合作,只要投资方给我们家人补偿金,我们就不闹事了,谁知道被那天师摆了一道,把我们镇压在鬼屋几十年!
几十年了,我们一直在鬼屋飘荡,每天进游乐场的人那么多,我们都是靠吸食少量的人气来维持魂体不散。
只要再过几年,我们就能挣脱牢笼,前往冥界投胎,却都被那些小鬼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