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心想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暂时暂时,谁知道这个暂时是多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服从组织安排是这个时代的铁律,他也不能随意打破。
散会之后,边主任叹了口气,神情落莫地离开了会议室。
陈棋则在院办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说是副院长办公室,也都是一些老旧家具,老的书架,老的文件柜,老的书桌,还有一张老的藤椅。
头顶的吊扇是唯一的电器,茶几上放着两把热水瓶,就这是房间里所有的陈设。
陈棋苦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双条腿放到了桌子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应该从哪里突破茅春木的“封锁”?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陈琪同志,在休息呢?”
陈棋一瞧,是副院长黄瑛,连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黄副院长,哈哈,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试试这椅子舒不舒服,你请坐,请坐。”
黄瑛是个快人快语的老太太,跟陈棋闲扯了几句后,忍不住问道:
“陈棋,你是不是跟茅院长有什么过节?你是以会搞业务闻名卫生系统,局领导让你来四院肯定也是想继续发挥你的长处,怎么会被安排去分管妇女工作?”
陈棋有点惊讶这位老太太怎么会问得这么直白?
他可是还记得毕业时,李老师告诫过他们这些学生,到新单位后一定要“少说多做别站队”。
但他后来又突然想到眼前这位黄副院长居然敢在院务会议上,当场质疑分工,想必她跟茅春木平时关系不会太好,甚至是针锋相对的。
这就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同样是一条职场铁律。
“是这样的,去年我在黄坛当院长时,手上有20个编制,茅院长当时亲自来黄坛,想给他的侄子要一个编制,因为他侄子是搞后勤的,也不愿在黄坛工作,所以我没有答应,要说过节,就这个吧。”
黄瑛一听,鼻子哼了一声,
“他那个侄子茅永刚不学无术,要不是茅春木顶着,好几次火得张院长都要开除他,所以一直没有混上编制,原来是跑到你们黄坛去想办法了。”
陈琪想去倒水,发现暖水瓶里面空空如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这里连热水都没。”
黄瑛不在意地说道:
“不用这些,陈副,以后我们可以互相多多交流,你刚来四院,又喜欢临床,刚好我也看重临床,也许我们以后可以多多合作。”
陈棋听出来了,这位黄副院长是来拉盟友了。
既然人家伸过来橄榄枝,他当然会接住了,抱大腿可香了,一直抱大腿一直香。
何况陈棋想要打破“封锁”,重新搞临床,几位副院长的支持也必不可少,这个结盟他不亏。
他是排名第5的副院长没错,但在“院长办公会议”上,他也是有宝贵的一票的,不是他茅春木可以一手遮天的。
要说后台,靠山,他茅春木有,他陈棋就没有?
从县卫生局的邱局长,到地区卫生局的孙局长,甚至省卫生厅的范厅长,还有人民医院的老郭,这关系比他茅春木差在哪里?
估计还是远远超过吧?
一想到这里,陈棋站了起来,握住了黄瑛伸过来的手:
“那就麻烦黄副院长多多指导一下我这个新人了,呵呵。”
黄瑛一看新来的副院长如此上道,自己找盟友的目的达到了,心中也是高兴。
“那咱们有空一起聚聚,王永军王副院长跟我是老朋友了,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折嘛。
到时各自带上家属,兰丽娟同志可一直是我们医院的优秀青年医生,她写的那篇胃黏膜不明杆菌的论文,是我们四院第一个发表在《实用内科学》杂志上的医生,非常不错。”
等黄瑛走后,陈棋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上班第一天茅春木意外成了院长,还没开展工作先来了一出“宫斗戏”,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陈棋一声哀叹:
“唉,原本以为当上领导可以为所欲为,想不到紧箍咒反而越来越多了,我只是想好好搞好外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