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快,快开拖拉机,去卫生院把陈院长接来,就说这里有个难产,要剖腹产了。现在还有救,晚了就来不及啦·~~~”
尉村长一听,一脚踢在儿子屁股上:
“还傻愣着干嘛,赶紧把拖拉机去发动起来,我亲自去卫生院请陈院长!”
“好,好爹,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
这时候陈棋还在招待所里,自掏腰包请新来的梁副院长吃饭。
原先他跟严泉信搭班非常和谐,要是没有严泉信的强烈支持,黄坛就不可能创建外科,办起手术室。
如果没有手术功劳,陈棋现在完全就是抓瞎了,在这大山里毫无用处,别说当院长了,就连工资都发不全,想调到山外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陈棋的内心是非常希望跟这个新来的副院长搞好关系,大家齐心协力建设医院。
梁军令也有心跟两位上司搞好关系,
他来黄坛之前,邱局长就明确跟他说,一定要配合好陈棋院长的工作,一切以陈棋院长的意见为准,就是一个“助手”的定位。
梁军令是老实人,也不想搞什么办公室斗争,自然能接受这个定位。
就在这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时候,值班的金琳琳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
“陈院长,有急诊!
!”
一听是急诊,招待所里的三人都站了起来,放下了快子。
这时候陈棋问了一句:“什么急诊?病人在卫生院了吗?”
金琳琳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是难产,馒头石村的村长家儿媳妇难产,王阿娣大夫已经在了,是她让尉村长来接你去做紧急剖宫产,现在村民们都等着,拖拉机都没熄火。”
剖宫产?
陈棋一听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要知道当初在横路里他就因为这个手术,结果被家属逼着掉进了滚滚洪水中,差点没命,这事成了他的“心魔”。
山里人的保守他是见识过了,就连割个痔疮说他玷污了女病人的清白,万一再出点意外,他有几条命可以活?
看到陈棋一下子犹豫的表情,脚步都停顿了下来,梁军令又急又狐疑。
他是新来的,对这位小陈院长过去的事情了解不多,以为是陈棋做不了剖宫产手术为难了。
“陈院长,要不这样,剖宫产我虽然没做过,但可以去试一试,要不我先去……”
陈棋这才反应过来,真要出现什么意外,他陈棋去跟他梁军令去没什么区别,都是大老爷们,再说人家初来乍道,也不能坑人家不是?
有这个态度就够了。
“还是我去吧,总不会次次这么倒霉吧?”
严泉信是知道陈棋为什么会为难的,大手一挥:
“别争了,我们做医生的不能因为自己有什么想法而见死不救,咱们都去,出了事情我顶着。”
几个人这才跑出了招待所,连餐费都来不及结。
拖拉机突突突地在山路里歪歪扭扭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馒头石村,这一路的盘山公路和悬崖峭壁,有些路段司机都差点飘移了,让梁军令吓得冷汗都来了。
反观陈棋和严泉信两人则澹定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这让梁军令心中对这两位上司多一份钦佩,尤其是陈棋,一个中专生在大山里闯出一番事业,非常不容易了,他也要跟着学习。
等拖拉机到底馒头石村的时候,尉村长家是为数不多还亮着灯的人家,院子里面围满了人。
产妇的惨叫声已经响砌了整个院子,在村子里久久回荡,让不少村民们都心有不忍。
不少年纪大的妇女已经头碰头,指指点点在悄悄议论了:
“麻烦了,村长家儿媳妇难产了……”
“是啊,连王阿娣医生都搞不定,那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可怜呀,这本来好好的喜事要变丧事了,我们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尉家的亲戚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朝村口望去,等看到了拖拉机的灯光和突突声,不少人直接跑了过来迎接。
产妇的丈夫已经把这拖拉机开出法拉利的感觉了,还是觉得慢。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看到一群人飞奔过来,直接一个刷车,脸都白了。
“玲花,啊呀玲花呀,你死得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