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茅副院长看时光差不多了,便主动介绍起来:
“严书纪,陈院长,这个是我侄子茅永刚,一直在我们四院总务科工作,表现非常优异,这不是他自己听闻了黄坛卫生院的事迹,吵着想来学习学习,我就带他来先瞧瞧,呵呵。”
陈棋和严泉信互相对视了一眼。
骗鬼呢,哪个傻逼会主动要求来山里工作学习?又不是旁边的梁军令,人家是提干当副院长才来的,你一个总务科的,不懂医术的年轻人来干嘛?
难道也想来天天吃腊肉啊?
梁军令一言不发,卫生局的人事科长郑海洋则是笑咪咪看着,一瞧就是一伙的。
陈棋又不傻,明白了,敢情又是一个来开后门,盯上了他手上编制的。
这又是侄子,又是侄女的。
如果说胡琳的转正,可以得到一家地头蛇的友谊,也算是彼此的一次利益交换的话,那么这个四院的副院长又能给黄坛带来什么好处呢。
所以陈棋没吭声。
哪怕严泉信轻轻捅了他几下,陈棋还是装傻,一声不吭。
眼见着气氛就要冷下来了,严泉信不得不开口了,老头还是一脸笑呵呵的:
“小茅同志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嘛,可是来我们黄坛工作还是很辛苦的,你瞧这坐车都要4个小时,每个月只能回家一趟两趟的,而且你瞧我们连宿舍都没有,年轻人哪里待得住哦。”
茅永刚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我叔说了,先让我在黄坛工作转正,等过段时间他帮我再调回四院去就行了。”
话音一落,严泉信和陈棋的脸都黑了。
茅春木一听侄子说话太直,连忙解释道:“这个这个,其实可以一直待在黄坛的,调不调出去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这话说得,当陈棋和严泉信是傻子吗?
严泉信有点为难的说道:
“茅副院长,这个这个,来黄坛工作我们是欢迎的,至于说转正嘛暂时有点困难,因为今年的名额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茅春木脸色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看向了旁边的郑科长。
郑科长不得已经开口道:
“严书纪,我们卫生局还没有收到你们报上来的名单呀,这说明人选还是可以商量的嘛,挤一个出来,就行个方便嘛,呵呵。”
严泉信有点为难:“这个这个……”
“不好意思,郑科长、茅副院长,今年实在是没办法了,20个名额,我在卫校要招9个人,我们本院要转正5个人,另外6个名额我也有了别的安排。
如果小茅同志真心想来黄坛工作,为山区人民服务,这样,我作主,只要待满3年,我就是抢也会给他抢一个名额来,怎么样?”
陈棋忍不住了,愣头青脾气上来了,先是拒绝再一个将军,把球踢给了茅春木叔侄。
但同时,陈棋也在观察旁边新来的梁军令副院长。
如果梁军令现在开口替茅永刚说好话求情,那么就代表这个人也是个老油条,滑头,跟他陈棋不是一路人。
既然不是一路人,以陈棋的脾气,一定是会想办法把他踢出局,甭想有机会接任院长。
结果梁军令事不关己,只是坐在旁边喝水,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
郑科长有点尴尬,轻咳了几声,拿起水杯喝了起来。
茅永刚直接就跳了起来:“让我待3年才转正,怎么可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住,叔,你说句话呀。”
现在轮到茅春木有点脸黑了,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换来的是一脸严肃。
“严书纪,陈院长,大家都一个系统的,通融通融,谁都有亲戚小孩嘛,比如严书纪的大儿子,严世凡同志就在我们四院外科,我有机会还是可以照顾照顾的嘛。”
原来利益交换在这里。
皮球踢到严泉信这里了,同样是一个将军,意思是你儿子在手上。
严泉信苦笑了一下:
“老茅啊,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卫生局给了我们黄坛的这些编制,是想我们把黄坛建设成为全省卫生系统的一个标杆,而不是把名额给我们,让我们去做人情,去随意糟蹋的。”
茅春木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就是没得商量喽?”
严泉信也站了起来:“茅副院长,实在抱歉,这事我真的难以松口,要不你们再想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