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赶紧补全所有病历,准备迎接可能的官司,但他个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所以如果在前世,陈棋的选择绝对不会是冒险输血,铁定会选择保全自己,毕竟自己几十年读书不容易,可不能因为一桩医疗事故而被吊销执照,甚至还会坐牢。
这就是现代医院里面经常会发生的一些矛盾之处,“可救”与“可不救”之间,医生往往会选择保守的治疗文桉。
如果哪个医生采取激进的治疗方桉救人,明明是好心,结局往往都是很惨,这是无数医生的血泪得出的经验,就是这么无奈。
说到1982年的黄坛卫生院,如果现在直接给毛小莲输血,可能产生以下反应:
1.大规模溶血:全身炎症反应,全身器官衰竭,痛不欲生。
2.小规模溶血:比上面差一些,肾衰也跑不了,半死不活。
3.没事。
陈棋其实赌的是一个概率,只要是同型血输入,这个“没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关键是现在只有1982年,相关的法律都不是那么严格,就算他陈棋赌输了,小姑娘没了,那至少他还不用面临开除或者坐牢的风险。
所以陈棋决定拼了,在拼之前,他还是要请示一下院长的,反正这年头讲究一个“集体决定,服从领导。”
“院长,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快撑不住了,再不输血哪怕手术做再好也只有死路一条,我现在建议马上寻找合适的血液,直接对她进行输血,但这有一定的风险,你看怎么办?”
严院长刚从手术室外面进来,听到陈棋的话愣了一下:
“不输血,死亡的可能性有多大?”
“9成!”
严院长没说话,显然也在思考,最后坚定地说道:
“那我们就冒险试试吧,刚刚我去问过外面的村民,毛小莲的爹娘没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显然是拿不了主意的,既然情况危急,我就拍这个板了,输血上!”
陈棋一听,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老院长,有担当。
血型检测马上出来了,解英跑进来喊道:“陈医生,患者是a型血。”
陈棋一听就放下心来,a型血是最多的一种血型,他自己就是a型血,完全可以给毛小莲输血。
“好,先抽我的血,我……”
严院长一抬手制止了陈棋:“你管自己手术,万一抽血后身体虚弱,你怎么抢救?我们卫生院里a型血有好几个,我去动员。”
陈棋心里真的有点感动了,有这么一个有担当,处处替职工着想的院长,真是他人生的一大幸事。
再想想卫校的蒋光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直接体现出来了。
很快,一袋新鲜血液送进了手术室,解英直接给挂了上去,同时继续严密手工观察病人的生命体征。
陈棋则继续忙着手术,不能上面在输血,下面一直在流血,那样病人还是一个死。少出血就能少输血,病人也能更安全。
卫生院这边全院动员,忙开了,外面围观的人又是人山人海,估计这事瞒不了多久。
九岩村马家老祠堂,现在名义上是村里的粮库。
村长马华东正指挥着一群青壮年对马癞子拳打脚踢,村民们对他也是恨之入骨了,一个个下手黑着呢。
马癞子的惨叫声不断传出,气得马华东破口大骂:
“给我打,打死这个坏种,马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马华东旁边围了一群老头,显然都是族里面说话有份量的老人,大家现在得就这事拿出一个章程来。
“大伯,这事我这个当村长的也瞒不住,人都送卫生院去了,卫生院肯定会报警的,到时马癞子就会被公安的同志抓走,我管不了,让他去死。”
一个老头有点为难,耐心劝道:
“华东啊,uu看书 www.uukanshu.com 这事你不能不管,阿车尽管不争气,但也是我们马家人,如果我们马家出了一个枪毙犯,或者劳改犯,不但是我们马家丢脸,也是我们九岩村丢脸啊,以后在十里八乡怎么抬得起头来?”
山里人最重面子,面子比天大。
而且山里人的规矩,就是有事尽量私下协商解决,哪怕是村与村之间打群架,就算打死人了也是不报官的。
这谁家要是出了一个进监狱,或者死刑犯,那真是丢脸丢大发的事情。
这也是马癞子能一直在村里偷鸡摸狗的主要原因,
当然今天的事情是触犯法律底线了,是零容忍的事情,可是在这群农村老头,或者封建族长眼里,这事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糟蹋了一个姑娘,而且还是没爹没娘的小孩,那就赔钱喽,对方还能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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