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合理选择在内侧落座,他让绿植把自己挡起来,先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街道,等服务员安静地上完菜、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才收回目光去看贝尔摩德。
然后,他瞥了几眼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美国人浓度过高。
首先,金发希罗绝对是美国人,其次,贝尔摩德现在是金发碧眼、也可以是美国人,最后,黑发希罗的父母都是美国人,父母都是美国人、那孩子当然也可以认成美国人。
……
他瞥了一眼诸伏景光,询问贝尔摩德,“有什么特殊任务吗?”
不然为什么叫上非代号成员一起吃饭?以非代号成员在组织里的地位……
出了这个门,大家各自分开、互相离开彼此的视线后,金发希罗甚至可以直接扭头崩了黑发希罗,然后面不改色地说怀疑这个家伙是警方人员,顶多就是之后在组织里的名声受损一点,不会有太大的实质性后果,反而更有震慑力了。
总之,这个阵容有点奇怪。
要说是重要任务、需要代号成员慎重对待,那还加了一个非代号成员,要说是同国人友好交流会、那多了一个日向合理,要是说是男性成员聚会、那就多了一个贝尔摩德,说是白皮肤色人类聚会,就多了一个安室透。
每样都能多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还挺难得的。
“没什么重要任务,”贝尔摩德举起刀叉,眨了眨眼睛,“只是看你好像比较信任这两个家伙,昨晚还给他们发了单独任务对吧?”
“看起来很信任他们的能力、委以重任呢。”
她无视自己旁边那位金发代号成员微妙了一瞬间的表情,一边切牛排,一边又轻描淡写地解释,“刚好今晚有空、可以出来一起吃饭,就再认识认识。”
这个解释,不怎么有说服力。
日向合理想了想,按照那位先生之前强调过几次的‘正常家庭’逻辑,有空的时候,不应该是一家人一起在家聚餐、或者一起出来吃饭吗?
那为什么是他们两个有空出来,那位先生却还在家里?
他思考着举起刀叉,面不改色地制造噪音,“他,今晚有事?”
介于那位先生在组织里一直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桌子上还有一位非代号成员,日向合理用词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委婉、又不那么委婉的人称代词。
不是他们有空、所以才离开‘家’,而是那位先生今晚有事,所以他们才‘有空’。
贝尔摩德听懂了,她点了点头,表情轻松道:“你们刚到纽约,他还有很多积攒的公务要处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会有些忙,他晚上不能陪你吃饭。”
那早中……
日向合理张口就要再次委婉发问。
“早上,他的用餐时间比较早,你还没睡醒,”贝尔摩德预判,“中午他也有事,只能等不那么忙碌了,才能放松下来。”
然后表情更加轻松地估算了一下,“大概两三天就可以轻松了。”
日向合理:“?”
所以早中晚都不能见面?都不能愉快地薅羊毛了?
怎会如此?!
还好只有两三天……可恶居然有两三天那么久,要是他努力一下,说不定一天能薅下来一千积分,那错过两三天的时间,四舍五入就是痛失五位数的积分。
五位数啊!
他立刻反问:“是什么类型的任务?”
首先绝对不可能是清理任务。
要是清理任务、也不会是那位先生亲自去执行,日向合理不太想歧视任何能动的人形物体,在不太和平的时候,老人和孩子也绝对是比普通人更危险的存在,但是那位先生也太老、太病弱了。
一看就是轮椅从台阶上滑下去、都能有概率gg的病重老人。
日向合理觉得,他能轻松把接头任务变成清理任务,那位先生也能轻松把清理任务变成被清理任务。
他把接头任务变成清理任务的任务流程很简单,只需要见到任务目标、处理掉,离开现场,就可以轻松转变任务性质。
那么同理,那位先生把清理任务变成自己被清理任务,肯定也很简单。
只需要那位先生成功抵达任务目标附近、推着轮椅往任务目标撞过去,任务目标就会认为自己被一个无理取闹的找死老头碰瓷了,直接反手一枪崩了无理取闹的碰瓷老头。
也可以是黑色的车缓缓行驶到任务目标的附近,坐在后座的那位先生果断抬手开枪,成功击毙任务目标,在枪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和完成任务的同时,车子就立刻加速驶离现场,那位先生先是被枪的后坐力反震一下、又被突然加速的车震了一下,差不多就不用勉强,可以直接gg了。
所以大概率是接头任务,或者是令人头疼的文件任务。
“你不帮他处理任务吗?”问完刚刚那句废话,不等贝尔摩德回答,日向合理就再次询问、用新问题把刚刚的废话问题废掉。
又表明了一下自己的关心立场,“需要处理的事也太多了吧,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他的身体……”
他及时停住,只让淡淡的关心和轻微指责贝尔摩德‘你一点也不关心那位先生的身体,你只关心你自己是不是玩的开心’弥漫在空气中。
贝尔摩德扬眉,漫不经心地道:“我的任务,就是带你熟悉纽约。”
她再次眨了眨单眼,意有所指道:“当精力旺盛小孩子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也不在危险区域探索的时候,大人才能放心处理正事。”
日向合理:“……?”
说这句话时,贝尔摩德的语气和表情太意有所指和微妙了,再加上这句话的内容,以及那个‘那位先生要两三天才能空闲下来’的‘两三天’这个时间。
和之前那个让他对组织成员手下留情,不要直接干掉的任务时间,有一部分的微妙重合。
日向合理沉默下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昨晚孝心太重,看向监控器的眼神和表情太过关切,又执着了几秒没有立刻走、而是试探性嚎门的举动,让那位先生直接暂时远离他了吧?
这么怕他的吗?
日向合理不懂,但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