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这么说?
日向合理回忆了一下那一声声干脆利落的枪声,还有对方开枪后还依依不舍……以及,虽然在他代号任务中,对方的表现很……
但是,一开始没有竞争关系的时候,对方对组织成员还挺友善的。
一个警方卧底,会对组织成员友善吗?
除非是找到真正的家了。
安室透像是回忆到了可疑的佐证,于是皱起眉,补充道:“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刚开始,他只有几枪打中了安保人员的要害,大多都在射那些家伙的躯体和手臂,废掉他们的行动能力。”
日向合理:“……”
“之后,发现我怀疑了,他才开始枪枪命中要害。”安室透镇定自若道。
日向合理再次:“……”
你们两个,一个用膛线出问题的枪,一个常用手受伤、枪法受影响,不都是在debuff的状态下开枪吗?
准头也半斤八两。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jpg
不,应该是: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jpg
对方应该觉得自己有理有据,越说、越像是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一样,一开始只是轻微皱眉,说完就是深深皱眉了。
日向合理也深深点头,转头就对贝尔摩德戳破这个金发家伙试图迫害底层组织成员的真面目,一点也不给这个金发家伙面子,“枪的膛线有问题。”
对比真的会产生美,某一瞬间,在日向合理的印象里,那个初次见面就会安慰他‘琴酒算个什么,你后台更硬,他才不会真咬你’的黑发希罗,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原话好像不是这样,不过没关系,现实总是冷酷的,记忆才是美好的。
贝尔摩德的唇角上扬了几秒,才勉强按耐下去,她再次降缓车速,平安驶过收费站,并且接受告状,“是吗?”
“那家伙的狙击不错,如果真的和警方没什么关联的话,再多做几个任务、花费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成为代号成员了。”她随口道,“不是所有人都幸运到经常出外勤任务。”
前提是,一两年后,他还活着。
而现在,黑发希罗大概率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一个毫无底线、会对底层组织成员残忍下手的金发希罗会狠狠咬死他。
唉,本是同名字,希罗何必难为希罗。
好歹一起出过任务呢,至于这么杀气毕露吗?
日向合理瞥了还在皱眉的安室透一眼,假装自己占据道德高地,若无其事又理直气壮地谴责对方,“不要提前预设立场去考虑问题,把你的偏见去掉,再重新看一下你刚刚的那几句话。”
“不过,你的这个猜测很正常,”他慢悠悠地补充,“在你说你的手受伤了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
安室透:“……”
他把自己的表情调整了一下,眉头更往下压,同时出口道:“膛线坏了话,有情可原,之后,他的准头确实还行。”
这是一种微妙的‘我不信,我认为我是对的,但是你比我地位高,行吧我信了,被你硬生生摁头,只能信了’的态度。
“好了,先生们,”贝尔摩德从后视镜斜了安室透一眼,出声打断他们的谈话,“你们谈论的家伙,就在前面。”
车子刚刚拐弯,前面是一条长长的大街,街上有许多的路人。
日向合理把视线转过去,在街道上匆匆捕捉了一下,便捕捉到了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站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前面,收银员在扫一些食物和饮料的码。
他的装扮非常符合组织的作风,是黑色外套加黑色裤子,很方便执行需要溅血的任务,现在正在一边举着手机,微垂下脸,一脸凝重地打电话,一边从夹着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纸钞给收银员。
接过纸钞后,收银员帮他把东西装进白色的购物袋里,他伸手接过,低头往外走,还在一脸凝重地打着电话。
然后,车辆缓缓滑了过去,直接停在了诸伏景光的面前。
诸伏景光没有下意识抬头打量这辆突然挡住自己视线的车。
他保持着原来的低头打电话姿势,刚好和趴在车窗、抬头看过来的日向合理对视。
日向合理简单道:“晚上好。”
“……”诸伏景光道,“是的,我知错了。”
他又停顿了几秒,才把电话挂断,低声道:“晚上好,冰酒。”
没等日向合理询问,他就低声主动解释,“我刚刚在和琴酒打电话。”
“我接触的组织账户不多,只有一个,是之前做任务时、琴酒发给我的,昨晚我留了那个账户。”
嗯?
等等,那十亿不就直接打进琴酒的账户了吗?
日向合理立刻询问,“所以?”
“我没有提前向他汇报,”诸伏景光继续低声解释,“他在训斥我。”
……那怪不得现在一副低声下气的、低眉顺眼的样子。
日向合理随意点头,关心最重要的问题,“那你刚刚汇报了吗?”
汇报‘不是天降横财十亿’、那是‘冰酒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汇报了。”诸伏景光道。
日向合理松了一口气,刚要无所谓地顺口帮琴酒谴责一下不懂事的下属,就听到后座传来一声低低的冷笑。
那声冷笑,像是在嘲讽底层成员就是不懂事,居然连提前汇报都不会。
日向合理:“?”
他其实不太懂,明明是多人任务,后座那个家伙也没想起来向琴酒汇报,现在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发出嘲讽的。
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jpg
单纯疑惑这一点时,日向合理发现黑发希罗闻声往后座瞥了一眼,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嘲讽了,于是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话,而是又把视线移回来。
诸伏景光迟疑道:“有任务?”
“时间差不多了,餐厅那边应该准备好了。”贝尔摩德估算了一下时间,她瞥了一眼诸伏景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