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要求自尽的命令,十名血刀卫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不断。
可他们此时心下也明白,即便不自尽,那也一定会命丧于那柄黑刀之下。
一定会!
因为对方,是血修罗!
绝无生机!
倒不如自尽,来的体面。
“扑通!”
金佑中竟跪了下去,对十人抱拳道:“拜托…各位!!我们不会忘了诸位以身护宗门的壮举!诸位的家眷,红枫会定会好生照料!”
十名血刀卫牙关紧咬,纷纷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短刀,缓缓向颈间移去。
“我金佑中代表宗门,恭送诸位上路!!”
金佑中深深一拜,伏下了身去。
“非要杀绝他们么?”此时白葵缓步走来。
苏望亭点头:“非要。”
“你不忍?”苏望亭紧接着问道。
白葵抿着嘴,微微点头:“毕竟杀元青的凶手,已被你杀了。看着他们,我想起了我那些枉死的属下……”
顿了顿,白葵垂下头去细声又说道:“我也只是说说,我也知道你不会为我改变决定。毕…毕竟我不是秦若薇,你不会言听计从。”
闻得此言苏望亭稍稍晃了晃神,呆望着眼前这道娇小的身影片刻后轻叹一声,甩了甩头。
“咔嚓。”
噬魂黑刀,回鞘。
“去吧,这份人情,让你做。”
白葵猛的抬头:“当真?”
苏望亭苦笑,点头。
白葵莞尔一笑,快步走到了金佑中的身后。
“起来吧,他已改变了主意,留这十人一命。”
“当真!?”
金佑中猛的直起了身,回头一看,却懵了。
“你……你是霜花宫的少主,白葵?”
白葵冷哼一声,瞥过了脸去:“拜你们红枫会所赐,我如今哪还是什么少主!”
金佑中愣了半晌,喃喃道:“原来如此。我这才算是明白,你们为何会来了。”
“多谢手下留情!”
全礼贤快步上前对白葵拱了拱手,遂对十名血刀卫连连撇头,示意赶紧离开此地。
他唯恐苏望亭又改变了主意。
十人慌张对白葵拱了拱手,随全礼贤快步向谷内走去。
“他们可以走,你等等。”苏望亭的声音突然传来。
全礼贤闻言一怔,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血修罗不肯放过自己?
回身,讪笑着问道:“不知…您还有何吩咐?”
苏望亭指着远远躲在一旁的两位老人,沉声道:“速速请两位老人家进去探望他们的女儿,并请名医来为其看病。若是未医好,你也别活了。”
全礼贤冷汗涔涔,颤声道:“明白…明白……”
此时金佑中大手一挥:“不必劳烦您叮嘱,我来!”
说着只见他走至全礼贤的身前,板着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全堂主,你夫人已去世两年,我命你在将两位老人的女儿医好后,立即扶正。并给两位老人一大笔银钱度日,今后每逢大节,得带着厚礼携夫人登门拜访,总之女婿该做到的,你一件也不能落下。”
“是、是。”全礼贤连连拱手。
“还有,今后若是被我知道你再动手打夫人,立即将你逐出红枫会!!”
“是、是……” 全礼贤一个劲点头。
说着金佑中又走至两位老人的身前,将二人扶起:“两位老人家,受委屈了。今后你们的田地我不再收租,就此送与了你们。这红枫会今后任由两位老人家进出,有何难处,尽管来找我。”
两位老人闻言千恩万谢,老泪纵横。
“还不快请人进去!?”金佑中回身喝道。
全礼贤立即小跑着奔了过去,恭敬的扶着两位老人向谷内走去。
“记住,若未将人医活,你便死。”苏望亭的声音再次冷冷传来。
全礼贤闻言浑身一颤,立即停下了步子,回身拜道:“在下,即刻去请名医!”
直到看见苏望亭点了点头,全礼贤这才敢动,扶着两位老人入谷。
此时,忽听有阵阵呻吟声自田地间传来。
是那名已被白葵杀死的血刀卫女子!
苏望亭眉头一拧,问道:“适才不是看见你一刀刺穿了她的胸口么?这如何能不死?”
白葵吐了吐舌头:“都是年纪相仿的女人,我…我没忍心下杀手,只是刺穿了她的右肩。”
苏望亭嘴角一扬:“想不到,你这刁蛮惯了的大小姐,心肠倒是挺软。可那天岚峰的掌门邱不逢,你为何又能干脆的杀掉?”
“谁让那老头又疯又丑!!”白葵鼓着嘴说道。
苏望亭闻得此话一愣。
这句话,倒让他想起了已香消玉殒的杜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