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须男子闻言一愣,点头道:“很好。看来你的品性的确配得上你这骇人的身手。”
此时苏醒过来的陆阳趴在台阶下方大喊道:“师叔!!那柄刀!!小心了,他就是玉面妖刀,苏望亭!!”
“什么!?”黑须男子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瞪圆了双眼指向髯须大汉,“你…你便是与聂云飞一道,杀了我五名师侄的苏望亭!?”
髯须大汉满面无奈的瞪了陆阳一眼,轻叹了一声。随即撕下了脸上的假胡须,又扯掉了缠于头上的裹巾。
这张脸,不是苏望亭还能是谁!!
“要为师侄报仇?”苏望亭冷冷道。
黑须男子牙关紧咬:“我…报不了!”
“那还要拦我么?”
黑须男子一拳砸向身旁的圆柱:“拦不住!”
“很好,那我们就此别过。若是那帮秃驴回来了,可就麻烦了。”苏望亭一把搀住杜鹃儿,欲运轻功掠起。
“等等!!”黑须男子突然喊道。
苏望亭回头:“还是要拦?”
黑须男子垂头叹道:“你…看上去与聂云飞年纪相仿,可我那孽徒无论是身手还是心境,都与你相去甚远。”
“我理解你的心情。引以为傲的徒弟叛出了师门,无论换作是谁,都会不甘。可你知道聂云飞为何叛出师门么?你知道邱不逢和天岚峰又对他做过什么么?”
“我知道!我也理解他!”黑须男子牙关咬的吱吱作响。
“理解便好。我劝你也早日离了天岚峰。”
黑须男子猛的抬头:“为何?”
“只因…我不想看见徒弟弑师这种造孽的事情发生。”
“弑…弑师……”
苏望亭点头:“对。如今聂云飞已手握三枚天机九章白玉片,《太初混元真经》的第一卷——《人经》,已唾手可得!届时他的修为究竟能达到什么高度,不好推测。但是,有一点很好推测。你猜…他在参透《人经》之后,会不会将天岚峰上下杀的一个不留?”
“哐当!”
黑须男子手中的长剑落地。
呆若木鸡。
“好自为之,告辞!”苏望亭架起杜鹃儿,运起轻功掠出了铁山寺。
半个时辰后,四大名门追出去的人陆续返回演武场。
而江湖诸派则没回来一个。
他们本来是想借着铁山寺继任大典这个好机会,前来博得四大派的好感。
可谁料如今被聂云飞搅和的一地鸡毛,普慈哪里还有心情理会他们?
闹得不好,还得拿他们出气。
在四大名门夹缝中生存的他们哪里会讨这个不自在,还是远远的离了的好。
痛失自己的天机九章白玉片,普慈是怒不可遏,于演武场中央破口大骂聂云飞是无耻小儿,哪里还顾及得上自己那得道高僧的身份。
可当陆阳和沈济告之那髯须大汉便是苏望亭假扮的事之后,普慈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直呼二贼天地不容,竟联手暗算自己。
这可真真是冤死苏望亭了。
他哪里是与那聂云飞联手,他单纯的想救杜鹃儿而已。
他只是在看穿聂云飞的诡计之后,顺手推了一把,意欲将众人引开,好趁机带着杜鹃儿走。
震怒之余,恐惧感渐渐在四大名门之间弥漫开来。
如今木已成舟,聂云飞已手握三枚白玉片。
当他再次出现时,身上的修为必定是突飞猛进的。
邱不逢自然是最为恐惧的。
他明白,聂云飞出现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找他和天岚峰,清算当年聂家被灭门一事。
“普慈大师,这下可如何是好哇!!”邱不逢几乎是在哀嚎。
见普慈满面愁云,仍沉浸在痛失白玉片的情绪之中而没有搭理自己,邱不逢眼珠一转,又说道:“若我天岚峰遭了难,只怕铁山寺也难独善其身!”
普慈怒喝道:“放肆!!即使那厮得到了《人经》,我罗汉堂百余名高手,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哎哟喂!”邱不逢连连拍手,哭丧着脸望向其他两派掌门,“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三派可没有铁山寺这般的底蕴实力,若是聂云飞来寻仇,只怕我们会一家接着一家的遭难!我们三派还是及早做打算,抱成一团商讨下对策才是。”
眼见三大派要抱团,普慈唯恐其不再以铁山寺马首是瞻,长叹一声过后甩了甩袖子:“你们先莫急,让老衲先考虑考虑。”
于是在三大派掌门那急切的目光之中,普慈眉头紧皱,捻着白须来回踱步。
片刻后,普慈停下了步子,扭头望向三大派掌门:“如今,只有在聂云飞参悟《人经》的同时,将你们三派门下弟子的修为尽可能的提升至我罗汉堂的水准,方才有可能与其抗衡。”
邱不逢急问道:“这…如何才能做得到?”
普慈牙关紧咬:“事出无奈,只能将我铁山寺内修宝典《长虹贯日心经》传于你们了,你们回去后速速命门下弟子闭门苦修!”
三大派掌门闻言精神一振,忙连声道谢。
怎能不谢。
《长虹贯日心经》乃武林内修之巅,乃铁山寺立足之根本。
若是各派门下弟子的修为皆能提升至罗汉堂武僧的水准,想他聂云飞变的再厉害,三大派也不可能任其鱼肉。
这下子,铁山寺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邱不逢等三大派掌门此时心里甚至还在偷偷感激聂云飞。
若不是他这么一闹,三大派如何能顺利得到那《长虹贯日心经》?
如此一来,今后与铁山寺平起平坐,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大掌门此刻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还真有些因祸得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