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要在山里避避风头的是他……”
“如今突然跑下来,一句招呼都不打的,也是他!”
“好不容易把酒楼生意给做起来了。”
“如此一闹,他还想卖酒给谁?!”
见他暴怒,长孙皇后赶忙起身宽慰。
“陛下,您这么着急作甚?”
“日升向来很有主意。”
“说不准,这里头有什么误会,或是其他谋划呢?”
“若是要打要罚,您叫他来问问清楚,再气也不迟呀!”
有妻子从旁劝解,李世民终于冷静了一些。
他冷哼道:
“这小子就是仗着朕会给他兜底……”
“算了!”
“叫他来面圣!”
“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谋划!”
………………
范阳郡公府。
这里是范阳卢家。
卢承庆看着一脸认怂的弟弟,神色平静。
“你说,你今日打了博陵崔氏的人?”
他喝着茶,说话温声细语,并不如何震惊或是愤怒:
“是崔修业的仆役吧。”
卢承礼有些心虚。
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就怕这个大哥。
父亲走得早,长兄如父,大哥纯粹就是在把他当儿子带。
这也正是他不敢肆意妄为的原因——
大哥不许。
卢承礼磨蹭半天,才终于开口道:
“大哥,是他们先惹事的……”
卢承庆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
“事情经过,我大概都听你那些仆从们说了。”
“打了也没关系。”
闻言,卢承礼当即就跟浇了水的蔫白菜一样,振作了起来。
他凑到自己大哥面前,低声道:
“真没事吗?”
“那你找我过来问这事儿,是……”
卢承庆喝着茶,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但话语间,却没那么平静了。
“我听他们说,今日最后收场,是那陆恒突然出现,打了崔氏仆役一顿,这才让你们有了脱身的机会。”
“否则,事情没那么好了了。”
他淡淡问道:
“除了叫嚣说要他重回长安,让其他世家做好准备之外。”
“陆恒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
卢承礼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
最后,他摇头道:
“没有。”
“当时只放了这么句狠话,他就走了。”
“似乎一点都没有担心被崔氏报复的意思。”
卢承庆沉默下来。
半晌。
他才低声道:
“暗中派人去一趟那酒楼。”
“晚上去,要隐秘。”
“问问,那陆恒究竟想做些什么……”
“咱们家说不准也能凑上个热闹。”
卢承礼大惊失色。
哪怕他们范阳卢氏跟陆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是这五姓七望本为一体。
若他们去找陆恒谈合作,被其他几家知道了。
那传出去可怎么是好?!
他犹豫道:
“大哥,这不好吧?”
卢承庆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有什么不好的?”
“你信不信,今日之事一出,别说咱们家了。”
“除开荥阳郑氏和博陵崔氏,其他家,都会想办法联系陆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