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道:
“陛下,此人伤势过重,臣也只能尽力而为……”
“血流不止,不一定能救得活啊。”
李世民面色阴冷,看向陆恒:
“朕记得,你对治疗这种外伤是有一套的。”
“你砍的人,要不就你来试试。”
陆恒非常不乐意。
一个时辰前,郑仁泰还找了几十个杀手要来弄死他,现在自己反倒要把他给救活。
费老鼻子劲去救要杀自己的人,他上哪说理去啊!
“陛下,我救不了。”
陆恒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反正他方才都已经将事情给交代得差不多了,还有数十名百骑司的人听着,这也算得上是口供了吧?”
“再说了,郑仁泰如今就在眼前,您可以亲自审问几句,那就更不可能有人质疑口供了。”
“救不救都是这个结果,费那劲干嘛呀!”
李世民脸色愈发阴沉。
他盯着地上的还在因疼痛而抽搐的郑仁泰,缓缓开口。
“不管是你先前套出来的,或者是朕亲自审问出来的结果,只要他一死,那些人便大可以用死无对证来反驳。”
“若他们真的将朕放在眼里,就不可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胆大包天的混账事!”
“只有留着郑仁泰的命,日后朝堂对峙,才有可能逼他们妥协认罪。”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他们所做的事,罪孽太过深重,不可能仅凭郑仁泰的只言片语便轻易伏法。”
“除了救活他,别无选择!”
旁边的太医听着他们君臣的对话,深感自己非常多余。
他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陆恒沉吟片刻,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好吧,那我就给他包扎一下子。”
他左右张望,发现太医手里拿着干净布条,于是就拿了过来,将其缠绕在郑仁泰大腿的动脉之下。
也得亏陆恒砍腿的时候留了一手,没有怼着郑仁泰的大动脉砍,否则对方哪里还能撑到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失血过多身亡了。
死死勒住大动脉后,没过多久就止住了血。
太医很是惊讶:
“这是什么手段和原理……为何老夫方才也包扎过,却没能如此快的见效哇?”
陆恒随口应付道:
“噢,这个是勾股定理。”
太医:???
包扎好之后,陆恒在自己本就血迹斑斑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有点嫌弃。
李世民皱眉看来:
“这便处理好了吗?会不会太过潦草了些。”
陆恒摆摆手:
“不会,反正主要目的是保住他的命,至于这伤口会不会溃烂,倒是也没什么关系,最多坏死。”
“就当做是截肢啦,不死就行,这种人我还管他什么生命质量吗?”
他们正说着话,外头便又传来了通报声。
李世民叹了口气。
今夜,事情可真是多啊。
“知节来了吗?宣他进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