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马车帘子被掀开,李世民的脸露了出来。
李二陛下今日的穿着,可以说是既朴素也奢华——
平平无奇一身衣裳,没有天子明黄色袍服,也没有戴冠冕。
但是他穿了件貂皮大氅。
实在是冷啊!
帘子一掀开,外头的冷风就呼呼地灌了进去,李世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他摆手道:
“无妨无妨,那便只带几个禁军,然后叫上玄龄、知节和士廉他们……噢,还有萧瑀。”
“这些人就足够了,不用带太多。”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旁边跟着过来的萧瑀当场就不乐意了。
萧瑀在边上直接拱手反驳道:
“陛下,此事不妥!”
“您贵为天子,若有人心怀不轨,只带这些人手必定是无心对有心,恐有危险啊!”
“依臣看,还是多带些人为好,百密莫要一疏啊。”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
这老家伙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不就是担心陆恒说了谎,到时候他们进去的人都会包庇吗?
哼哼,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像是有鬼。
“朕觉得这样安排就挺好的,知节、叔宝他们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悍将,况且还有何德在。小小一个院子,若真能值得他们亲自出手,那朕倒是挺想看看的。”
说着,李世民便缓步走下了马车,看向陆恒:
“走吧,头前带路。”
见他驳回意见后就根本没打算搭理自己,萧瑀脸色铁青。
但毕竟是皇帝,皇帝下了命令,那就是圣旨,他们当臣子的还能说些什么呢?
一行数人,陆恒在前引路,李世民悠然走在后面,何德护卫在侧。
而在李世民身后的,有程咬金、秦琼这种武将,也有房玄龄、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这等文臣,还有便是萧瑀这个准备将陆恒一脚踩死的仇人了。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远远坠在后面,低声交谈。
“房兄,这陆恒究竟是何来头,为什么陛下竟然如此看重于他?”
长孙无忌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只是这段日子去了洛阳养养身子,回来后却发现朝中多出来了这么个人……”
“前阵子,因为皇后自幼身体便不太舒服,我特地去看望了她。”
“那是她跟我讲,自己的病或许不日便能大好,我还以为是在宽慰。”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这病也是陆恒说可以治好的!”
“这当真是位后起之秀,还是只是个江湖骗子啊?”
听到他的疑问,房玄龄有点想笑。
但凡是个离开朝廷半年的人,回来一看都会被吓一跳。
更别说以长孙无忌这样的地位,刚回长安没几天就遇见了这种事。
房玄龄低声笑道:
“照着陆恒目前展露出来的本事看,老夫觉得不像是骗子。”
“他先是弄出了新的盐方,又弄出了能治好皇后的药,三个月以来更将长安城外的瘟疫全给治好了。”
“老夫今日也想看看,他口中的土豆和红薯,究竟是不是真的产量如此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