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
城中行人熙熙攘攘,甚是繁华。
在这其中,一道年轻身影极为醒目。
他身着华服,容貌英俊,气质不凡。
只是脸上却有些忧郁之色,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心情并不太好。
他回首遥望东方,脸上又露出一抹落寞之色。
“段誉啊段誉,王姑娘心系慕容公子,你在王姑娘的心中,只怕连慕容公子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吧。”
低声喃喃着,段誉不免有些难过。
身为大理段氏世子,他这一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即便曾经被鸠摩智俘虏,被段延庆囚禁,在曼陀山庄当花匠,他都不觉得难过。
可是昨日在水榭之中,看到王姑娘一颗芳心都飞到了那慕容公子的身边,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他真的好难过。
以至于一刻钟都不愿停留,就此远去。
“但愿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咕咕咕。
就在段誉叹息时,他的肚子忽然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仔细想想,从昨晚到今日他是滴水未进,又划了那么久的船,早已经是饿得饥肠辘辘,倒也应诞饱餐一顿了。
念及此,段誉环顾四周,径直走进街边一家名为松鹤楼的酒楼。
段誉上楼,店小二过来招呼,他便要了一壶酒,随意配了几道下酒菜。
等到酒菜上齐,他便自斟自饮,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西首座上一条大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段誉脸上转了两转。
段誉心有所感,也将目光看向那大汉。
大汉看起来年约三十,身着灰色旧布袍,略显破旧,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气势十足。
看到这大汉的模样,段誉便在心底赞叹一声。
“这大汉真是好生威武,我走遍大理,游历江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那包不同自吹自擂,什么英气勃勃,跟这大汉相比较起来,真是算不得什么!”念及此,段誉便忍不住想要结交这位大汉。
他看了一眼大汉桌上的酒肉,对店小二说道:“这位爷的酒菜都算在我的账上。”那大汉闻言,冲着段誉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段誉有心攀谈几句,可是看到大汉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主动开口。
就在这时,有两人从楼梯走了上来。
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走的却是依然不慢。
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
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之人低声对大汉禀告着什么,隐约提到了“惠山凉亭相会”等字眼。
段誉本不想偷听别人交谈,然而无奈,他内力充沛,耳目聪明,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大汉又将目光瞥向段誉,忽然冷哼一声。
段誉吃了一惊,左手一颤,当啷一声,那酒杯便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大汉见状笑笑,说道:“这位兄台为何如此慌张?不如过来同饮一杯?’
段誉闻言立刻便起身走过来,说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大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酒保,大声道:“来两只大碗,,十斤高粱!’
听到大汉的话,段誉不禁吓一跳
十斤高粱,这大汉莫不是要灌死他?
这时酒保已经将酒端上桌来,倒上满满两碗。
若是换成平时,段誉说什么也不会如此狂饮。
可是昨日他在听香水榭饱受冷漠,此时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被轻视嘲讽。
眼前这莫要说是一碗高粱酒,就是一碗毒酒,他也定要一饮而尽!
想到这些,段誉便端起海碗,仰头咕咚一口,干的一滴不剩!
大汉见状不免有些意外,他哈哈一笑,说道:“爽快!”
说话间大汉也是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好酒!’
“再来!”
大汉和段誉一碗接着一碗痛饮。
大汉酒量惊人,全然不见醉意,可段誉却是有些不太行了。
只是此时段誉醉态可掬,似乎已经要醉倒在桌子底下。
偏偏这时段誉丹田之中一股真气翻滚起来。
他下意识的按照六脉神剑额法门运功,竟是将酒水从运行真气的线路逼迫出来,顺着他的小指流淌出去了!
这酒水被逼出体外,不多时段誉的头脑便清醒过来。
大汉看到段誉竟是这么快就醒过酒来,不免有些惊奇。
此时段誉有了独特的“醒酒”法门,当即便再次举起海碗,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大汉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没错,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这酒量,可比我那个义弟强多了
说话间大汉也举起海碗,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不过片刻功夫便是三十碗酒下肚。
这等拼酒的豪爽事情,众人是闻所未闻,此时不免心生好奇,纷纷前来围观。
段誉看了一眼身边的酒坛子,笑着说道:“再喝下去,我的荷包怕是不够用。”
大汉哈哈一笑,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这顿我请,走吧!’
段誉见状,心中不免有些欢喜。
他在大理时贵为世子,难以结交到什么真心的朋友。
在听香水榭时又屡屡被人冷嘲热讽,如今难得遇到一个如此豪爽的汉子,便有心结交。如此想着,他便跟那大汉走下楼去,不料那大汉却是越走越快,眨眼间便飘出数十丈远。段誉也不多想,当即施展凌波微步,迅速追了上去,与大汉并肩而行。
两人互不相让,你追我赶,眨眼间便出城去了。
这一路比了三四十里,两人轻功竟是有些不相上下。
这让大汉不禁更加欣赏段誉,大笑着说道:“乔峰早就听闻慕容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丐帮之主乔峰!
段誉听到乔峰的话,立刻便解释道:“小弟姓段名誉,兄台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