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江上的商船里传来一阵打砸声。
“真是岂有此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金家主这是打算将我们这些老商会逼死!”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你们把客源都抢走了,未免太不厚道!”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猖狂了,真以为南灵是你们的天下?”
看着几位从南灵各地赶来的商会长老,金景麒却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他一个眼神示意,立刻有仆从恭敬的为他们满上了酒。
“几位叔伯息怒,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小侄也没想到啊。”
谁会想到短短时日,这几家老商会就彻底没了生意?
他看京中的娱乐城办得如此之好,便听从江云缨的主意在各大岸口都设了娱乐分城,结果,客人们宁可整日沉浸在那逍遥窟里,也不肯去别的商会采买。
其中一名老会长幽幽瞥向金景麒,“金贤侄向来懂规矩重义气,定是受了奸人挑唆,而今,只需把那人交出来,我们几位长辈便不予计较。”
“老头子,你说的奸人难道是在下?”江云缨依旧是那副翩翩贵公子的气度,此话一出,几名老者立刻吹胡子瞪眼。
“无知小儿,你可清楚自己在跟谁说话?”
然而江云缨却是不为所动,她轻轻抿了口茶,好笑的看着那几个倚老卖老的会长,“没办法,谁让这花茶如此之香,也堵不住你们的臭嘴呢。”
“……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我们几人叱咤各大商会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吃糖葫芦,来人,把他给老夫绑起来,沉江!”
一时间,立刻有无数的打手冲了进来,将金景麒和江云缨团团围住。
看着几人脸上露出的狠意,身旁清美的男子表情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惬意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
“小侄原本以为,念在几位叔伯与家父的交情,不至于对小侄痛下杀手……”
“交情?这江南第一富商的名号,你们金家也占得够久了,本想等你病死以后,再慢慢取而代之,哪知道……你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就在刚刚他们的人来报,今日金景麒居然真的只带了那位小公子一人前来赴约,金家护卫谁也没带,而今,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严叔伯,您也是这么想的?”金景麒看向为首的老者,眼底似乎还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想,对方却是淡淡的捋了捋胡须,不痛不痒的回了句,“这次,确实是金贤侄做得过分了,这些年来我们几位长辈对你也算照顾有加,可到头来,你却要赶尽杀绝。”
“好一个照顾有加,听闻几位会长当年也是金家的门生,习得了一些经营门道便各自发展,其间金家也向你们伸过援手,助你们建立各大商会,这份恩情可是忘了?”
江云缨看着这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忍不住笑道,众人脸色当即一变,立刻恼羞成怒的训斥着。
“这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说的对,上船之前我也提醒过金家主,可他执意要来赴约,把护卫尽数留在岸上。那么一会儿,几位会长是不是要说,金家主是旧疾复发,再把一切责任推卸到我这个外人身上?”
几声冷笑传来,“你这小儿确实聪明,难怪有那么多奇思妙想,老夫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正当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时,却见江云缨轻轻将手搭在了金景麒的肩头。
“伤春悲秋够了吗?留着这几条杂鱼,可实现不了你的野心。”
金景麒眸中流光一闪,许久之后,嘴角才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