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和离书》,上面满满的秦家人的手押。
此时的秦沐才意识到,柴小桃并不是家人所说的跟野男人私奔了,而是她想脱离秦家、确切说想彻底脱离他秦沐这个名字,这还不够,还带走了三个儿子。
父亲和哥哥是怕死而复生的秦沐怪罪他们,故意抹黑柴小桃,好让秦沐对柴小桃死了心!也不再找回三个儿子!
唯一令秦沐狐疑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柴小桃作为寡妇,耍些手段也可以改嫁,她却为何要和离书?难道,她根本就知道他没有死?
细思极恐,秦沐不敢往深了想了,唯一的心理安慰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真正身份,完全不怕柴小桃乱说。
《和离书》在手,秦沐可以说已经达成了目的,可以给雷家父女交代了,可秦沐的心还是很不平衡。
他是回家来休妻的,反而被妻子摆了一道,跟男人厮混,还拐走他仨儿子!
就好像本来劫道的匪徒,突然被人黑吃黑、在后脑勺儿上打了一闷棍,别提多窝火了。
秦沐忍着火气,指着秦可言和秦可讼道:“你走我不拦着,但言哥儿、讼哥儿,还有语哥儿是我秦家的骨血,你不能带走。”
柴小桃撇了撇嘴,从怀里又拿出一张纸来,让秦可讼递给秦沐,不以为然道:“言哥儿、讼哥儿和语哥儿虽然还姓秦,但与你秦沐的秦,并不是同一个秦,这是《断亲书》。”
秦沐再次看到了《断亲书》,上面仍旧是密密麻麻的画押。
先是《和离书》,再是《断亲书》,秦沐像是被人左一刀右一刀的戳着心。
秦沐目光如裂,伸手将断亲书撕个粉碎。
柴小桃不以为然道:“秦沐,这《和离书》和《断亲书》都是我找人誊写的,原件我放起来了,而且朝廷也备了案,你撕了,只是白费力气。”
秦沐懊恼道:“柴小桃!我这个亲爹没在断亲书上画押,根本做不得数!”
柴小桃不以为然道:“不错,你可以去衙门申冤,诉《和离书》和《断亲书》造假。一旦认定成功,这两张纸上画押的所有人,包括你爹、你哥哥、你嫂子、你侄子所有人,全都得下大牢治重罪。你凭一己之力,就可以灭了秦氏一族,不错,不错,我看好你。”
秦沐脸色惨白,心知肚明柴小桃所说非虚。
伪造文书是重罪,他如果不承认《和离书》和《断亲书》,秦家人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柴小桃,分明就是算准了利害关系,一心和秦家彻底决裂的。
秦沐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秦沐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的,歇斯底里道:“那你就和我回临安县,重新落户籍,我把你和三个儿子再重新娶回来!”
柴小桃“扑哧”一声乐了,十二分佩服秦沐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果然够孩子气,够幼稚。
楼梯“哒哒”响了,柴小桃回头,何楠生带着他的家卫下楼来了。
柴小桃手指指着何楠生,眉眼尽是笑意,灿若夏花,对秦沐介绍道:“秦沐,对不住,我已经有相公了,这辈子都没有改嫁的打算。”
秦沐眼睛如同死鱼般的死死盯着下楼的一众人,最后目光锁定在了相对温文迩雅的何楠生身上,如同要把何楠生身上盯出千万个窟窿来一般。